天底下所有事情都能知曉的,恐怕也只有高坐於白玉宮的君父。
飛星真人輕咳兩聲,尋了個椅子無力的坐下,並沒有掩飾身上的異常。也更加凸顯他大限將至,整個人被一股死氣環繞。
他開口道:“我記得你是雲華真君的親傳弟子,如今應該負責天地熔爐的運作。伱不在天地熔爐看守,來我這作甚?”
徐忠仙拱手行禮,道:“晚輩此次前來是有事求助於前輩。”
“關於稽核的事情?”
“是也,天地熔爐運轉本就不易,如今船舶司又設下重重限制,想要10年內建成難如登天。”
“我幫不了你。”
飛星真人搖頭,對此徐忠仙並不意外。對方的名頭他是知曉的,人稱白玉宮的忠犬,暗地裡他的師傅雲華真君不止一次罵對方愚忠。
因為他的忠心過於絕對,與人也不通變通,自然經常得罪人。
但徐忠仙並不覺得這是一種蠢,相反對方非常聰明。
如果飛星為人圓滑通事理,那麼他就無法掌控這個代表著人族最高武力的機構。除了白玉宮以外,幾乎沒有人能與船舶司抗衡。
從這裡隨便拉出的一艘飛舟都能大殺四方。
“如此就不打擾前輩了。”
徐忠仙打算去白玉宮試試運氣,或者再去找一下那個傳說中的祝雪真君。
剛一轉身,身後又傳來聲音。
“但我可以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可以踩著違規的邊界。比如讓那些之前自願犧牲的年輕金丹等待,等到以後條件寬鬆了再讓他們進天地熔爐。”
徐忠仙回頭,眼中的驚訝難以掩飾,沒想到這位飛星真人竟然也有變通的時候。
隨後聽聞對方的提議,搖頭道:“恐怕有人等不到那個時候。”
“那便是命中有時莫強求,他們活了上千載,而我只是讓仙人有選擇的餘地。”
“這可是違規的。您就不怕.”
徐忠仙眼睛微眯,像是第一次認識飛星真人。
這可是天大的把柄,以對方特殊的位置足夠讓他下臺了。仙宮可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家庭,仙人掌權意味著絕對的公平,權力的鬥爭也意味著徹底優勝劣汰。
飛星真人能坐穩船舶司司主忠心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能力。
“曾經太陰星君大限將至時,船舶司把絕大部分外族都扣下了,準備拿他們煉生丹。那時我執掌仙宮,也是我下令的呵呵.水瞑那傢伙追著我罵了大半輩子。”
“你說我敢不敢?”
飛星真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帶著人族在天地量劫之初舉世上天州的血性與猖意。
超越元嬰的法力向四周擴散,虛空震動,腳下的飛船為之顫抖。
遠方如山脈般的浮屠散發微光。
徐忠仙頭冒冷汗,一生的法寶無法給他任何的安全感。這一刻他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個元嬰,不是人族內部上千之數的大能。
而是古籍中,那些被記載得彷彿神仙一般的大能。
怎會如此強?師傅也未曾有這種壓迫感,他明明也是元嬰。
“如今祝雪真君準備死了,我也打算這麼做。外族基本走光了,但我不介意用同族,你可以是第一批。”
徐忠仙后退一步,兩步,三步.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撞到了房間的牆角。
僅僅是因為飛星真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