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英說完之後,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看了看一邊哭泣一邊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的江雪,又想了想剛才江智民說的話,心裡忽然有些發抖。
因為心慌的緣故,她的雙唇一下就白了,身上彷彿也流著虛汗,又想了想前幾天江雪和江智民跑進跑出的事,楞道:“戶口本呢?”
江智民有些猶豫,拉著徐鳳英的手小聲道:“回家說!回家再說!”
“小雪!”徐鳳英一把甩開江智民的手,看著江雪怒道:“你是不是喜歡上你哥哥了?你把戶口遷出了,還斷離了關係是吧?”
“媽!”江雪咆哮了出來,忽而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中間放聲的哭喊著:“那我怎麼辦?我沒辦法啊!我和江華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啊!沒有啊!”
徐鳳英咬著嘴唇,顫顫巍巍的盯著江智民:“你早知道?江雪糊塗,你也糊塗嗎?你也跟著後面犯渾是吧?”
江智明低著頭默默不語,心說我又怎麼會犯渾?你又沒看見小雪跟我哭訴的樣子...說道:“嗯,早知道!孩子們的事你就別管了!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說到底,小雪的確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胡鬧啊你們!”徐鳳英抹了一把眼角的淚,“造孽!真是造孽!難怪你剛才無緣無故那麼對人家姑娘說話呢!都犯渾了,都犯了渾!”
片刻之後,徐鳳英冷靜了下來,嘆道:“江雪,你要是還想姓江是你的事情!但是從今以後,我不是你媽!你也不要再叫我一聲媽!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管不了你!也不想再管你了!”
“媽!不是,我...媽!你別這樣!”江雪慌的語無倫次,跪在地上抱住了徐鳳英的褲腳乞求原諒。
但是徐鳳英像是死了心一樣不看江雪一眼,只是陣陣苦笑,嘴裡唸叨著:“人要臉樹要皮!你們不要臉,我還要這個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像什麼東西?!——都給我讓開!滾!”
江智民看著徐鳳英有些失魂落魄的身影有些心疼,但是又放不下哭泣的江雪,便把江雪扶了起來,說道:“別哭了!你和你哥這個事,我都沒完全消化,別說你媽了!她也就是氣話,過幾天就好了!”
江雪雙眼暗淡的盯著地面,幽幽的問道:“爸,我是不是做錯了?我好像太不是個東西了!”
江智民笑了笑,心說你終於知道了錯!剛才那姑娘,我看著也喜歡!要不是因為你是我養大的,我怎麼可能那麼說?
想到這裡,江智民的鼻子有些酸:好不容易和江華緩和了一點關係,今天又搞成這個破樣子!唉...
說道:“小雪,倫理、道德、輿論是不允許的!但是愛情這玩意吧,一旦來了,擋都擋不住!那歌裡不是唱了嗎,說什麼王權富貴?怕什麼戒律清規?我不支援你和你哥,但是我也不反對!現在你在法律上,已經不是我和你媽的女兒,也不是你哥的妹妹了!你現在是個自由人,以後的路還很長,你自己要注意!對了,身上有錢吧?”
江雪愣了一下,點點頭:“有的!你要用嗎?”
“不!我不要你的錢!”江智明抬眼看了一下徐鳳英離去的方向,“小雪,你這兩天先不要在家待著了,我去看看你媽!”
說道這裡,江智民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紅票子硬塞進江雪的手裡:“你先拿著用!我,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江智民丟下這句話,便急急忙忙的跑開了,只留下江雪一人茫然的站在巷子口,不知所措!
此時的江雪很迷茫,她想不通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不能喜歡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哥哥?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錯,她只是對江華動了情罷了!
她看了看“家”的方向,又看了看江華離開的方向,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握緊了手裡的紅票子,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咬著牙狠道:“哥哥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江雪是第一次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但是她對於“愛”這個字理解的卻很膚淺,她認為愛一個人就一定要把那個人完全的佔有!但是“愛”的方式有很多種,其中一種便是站在身後默默的祝福亦或是付出!
對於徐鳳英的脾氣,江雪是瞭解的,自己絕對不可能再成為徐鳳英的女兒了!江智明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給了她幾張紅票子的舉動,卻足以說明了一切,她已經和這個家沒有任何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