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女子快步走來,向龍遠揚躬身行禮,“參見幫主,屬下來晚了。”
“五娘免禮。”龍遠揚親切招呼,“來的正好,省了我不少事。”
“幫主,屬下有好訊息。”
“哦,說來聽聽。”
“東部又有十幾個小幫入盟,包括泰來幫,現在都是咱們五龍幫的人了。”
“很好!”龍遠揚大喜,“五娘巾幗不讓鬚眉,可喜可賀啊!”
“是咱們五龍幫,還是你的青龍旗?”浪飛騰正好把船靠岸,下船走過來,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高大女子登時不悅。她長得人高馬大,一身彪悍之氣,比尋常男子都要魁梧,幫裡也就曾垣能壓她一頭,浪飛騰站在她面前真成了小弟弟,天然氣勢低一大截。
“五姐心裡清楚得很!”浪飛騰早就瞅見她身後隊伍中有不少黑龍旗幫眾。“把我的人都拉攏過去,我還想問你到底何意?”
“我沒有拉攏,是他們自願的。”她素來不喜歡浪飛騰,話語冷淡。
“飛兒,不得無禮。”龍遠揚笑著解釋,“黑龍青龍都是一家人,分什麼你我?”
在五龍幫內部,幫主龍遠揚之下,還有三大鎮幫長老和五大旗主,又稱掌旗使。幫主能親自調派的只有黑黃二旗,就是浪飛騰和曾垣所指揮,而其他青白紅三旗則分別由三位鎮幫長老監管。
五龍幫能夠在十幾年間迅速成長為江湖第一大幫,極大得益於這種組織結構。三位鎮幫長老資歷深厚,地位僅次於幫主,在他們制衡下,龍遠揚不能事事為所欲為,討論問題制定策略時各抒己見,氣氛活躍,吸引善用各方面人才。
這高大女子便是青龍旗旗主桂五娘,此職位原本是他丈夫聰樹的,即三大鎮幫長老之一的聰維城之子。聰樹兩年前作戰失利,被大將軍洛岐抓住凌遲處死,桂五娘因此對帝國官軍恨之入骨,接班後戰鬥最兇,大力招募幫眾,發展迅猛。
如今青龍旗已成為幫內人數最多的分部,核心骨幹三百多名,記錄在冊的成員達五千以上,控制著帝國東北部民兵義軍二十多萬,而這所有的人,全都聽從她的號令,忠心不二,好多人根本不認識龍遠揚,只知道她,幫內地位名望更是遠勝於浪飛騰。
另外她還是龍遠揚妻子尹水憐的閨中好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的丈夫聰樹和龍遠揚也是八拜之交。兩對夫婦二十年前一起舉行婚禮,關係匪淺。
“可我聽說五姐違背幫主命令,擅自帶領大軍跟羅桑人打了一仗,不知有沒有這回事?”浪飛騰依然不依不饒。
“不錯。”桂五娘坦然承認,“幫主你是沒見那幫畜生們乾的事,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咱們五龍幫的宗旨就是救民於水火,替天行道,不管哪國哪派,只要禍害百姓,我們就和他血戰到底。”她說這話的時候,身後眾人眼中都閃出熱切光芒,用敬仰神情凝望著她。
“道理是這樣。”龍遠揚介面道:“只是上個月咱們剛跟晴攬宇約好,共同對抗帝國,五娘近期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等大局已定再說。”
“好吧,那我儘量剋制,除非他們太過分。”桂五娘答應著,手下人押解過來幾十名帝國軍俘虜,請示如何處置。“當然要由幫主決定。”她轉頭看向龍遠揚。
“殺!一個不留!”浪飛騰冷冷道。
“幫主!”桂五娘蹙眉道:“亂世之中,還是要以爭取民心為主,不能過多殺戮。殺貪官,殺強盜,但對於這些尋常士兵和平民百姓,儘量撫之以恩,招之以德。”
“天下相爭,非我即敵,你這是婦人之仁!”浪飛騰不屑道。
“你說什麼?”桂五娘最恨別人在她面前提“婦人”字眼,憋了許久的怒氣全部發出,“你再敢說一遍!”她身旁八名娘子兵護衛手按劍柄,一排弓箭手對浪飛騰怒目瞪視,看得他心裡發涼。
“五娘,別生氣。”龍遠揚圓場道:“這樣吧,只要這些人願意投降,可以免死。”
命令立即傳下去,五龍幫幫眾挨個詢問,可北征軍團士兵大罵不止,竟無一個開口求饒。
浪飛騰聳聳肩,手一揮,全部斬殺。
桂五娘嘆了口氣,忽然看到船頭捆著的幾名桐花宮少女,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跟你無關!”曾垣急忙攔在眾女身前,保護著他的“私人寶貝”。
“幫主?”桂五娘向龍遠揚詢問。
“五娘。”龍遠揚拉她到一邊,輕聲道:“兄弟們刀頭舔血,拼死拼活,為的什麼?還不是金銀婦女。我作為幫主,不能太過分,否則人情離散,咱們指望誰打天下?”
“可這都是些小女孩!”
“她們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孩,都是桐花宮弟子,個個功力非凡,至少凝丹級別。”龍遠揚一擺手,“好了,不說了,抓緊啟程,我還有要緊事。”
十幾天後,李搏作為囚徒,跟隨五龍幫眾人到達河中郡,這一遭走南闖北,把大夏帝國西北和中部都轉遍了,只是被人挾持,滋味就不那麼好受。
河中郡位於神龍山和泰穹嶺兩大山脈的結合處,境內經常可以看到石林,尖聳向天,密如龍牙。五龍幫總壇在郡之西南的萬頃湖泊之中,湖內五座高山,均勻排列,形如五指,一路上但見塢堡連綿,崗哨林立,山水環繞,虎踞龍盤,真是形勝之地。天下第一大幫,傲立百年,自有過人之處。
龍遠揚所乘大船來到中央最高的一座山前時,渡口棧橋上已有數百人在等候迎接。
一名氣質優雅,身材婀娜的女子當先走上來,對龍遠揚微笑問候,“夫君辛苦了。”
龍遠揚點點頭並未說話,繼續前行,見到鎮幫長老聰維城,急忙上前見禮。
李搏在浪飛騰押解下跟在後面,經過時抬頭看了女子一眼,她年齡已有三十歲左右,但眉眼秀麗,面板白皙,一點也不輸少女。
龍遠揚和聰維城隨便聊了幾句便前往山頂,桂五娘並未跟隨,走到公公身邊道:“爹,怎麼樣?”
“唉!”聰維城嘆了一句,“他不聽我的。帝國雖然不得民心,政局每況愈下,但依然保有強大的軍事實力,上次咱們攻打天限郡失利就是明證。所以我……”
“他現在只聽那個戲子的。”桂五娘打斷道,“途中我也建議再跟羅桑國細談,可他卻說還有別的事。”
“還有什麼事能比奪取天下更重要?”
“似乎跟抓來的那個少年有關。爹,”桂五娘湊近放低聲音道:“剛才我問尹妹妹,他們兩人已有一年多沒有同房了,而且他好像也沒有別的女人。”
“胡鬧!噁心!”聰維城一拳下去,把旁邊石獅子的一隻腳掌打成粉碎。“不行,我不能眼看著五龍幫大好基業葬送在這個變態手裡,我要聯絡奎錚和圖印南,合力把龍遠揚這小子控制住。”
“爹爹莫要衝動!”桂五娘沉聲道:“咱們青龍旗這幾年南征北戰,大力擴招,人數佔了本幫一半以上,早已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圖奎二位長老到底心思如何,現在還不得而知。另外,如果此時內亂,也不利於大業。所以……”
“好,那我聽你的,咱們先回青龍旗,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