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道士說巫術需要頓悟的靈感。我唯一看不到的是自己的血統。
十一放假回家,我看到了父母的血統服,我媽的血統是灰黑色的,爸的是黃白色的。爸爸的黃色圓領袍上繡著紫色的龍圖騰,而媽媽的灰黑色曲裾深衣大概是東方的女巫裝。我定定的看著他們,女巫和王者的愛情,在古代是禁止的,而如今卻成了我的家庭的組成成分。那我的血統服是什麼樣呢?我閉上眼睛,再用力睜開,看著自己的雙手,依舊是Tshirt牛仔。人們總是旁觀著別人的一舉一動,挑剔著冷靜著把眼光刺向別人,卻當局者迷得抧不掉自己一身的毛病。
誤會是永恆的。就像我永遠都無法解釋給身邊的人我看到的一切。解釋是無力的,語言的傳送永遠無法直擊到同樣的情感。我們只有利用誤會,或者製造誤會,瓜田不彎腰李下不抬手。
我的血統是混合的,至巫和至尊。這幫我解釋了我的糾結,糾結在愛著奕芯卻還對垠坤戀戀不捨。糾結在對大道義的崇尚卻還有利己的私心。糾結在對某種單一的崇拜總不能絕對。我的所有博愛、審美廣泛,似乎都來自這混合的血統。
而像辯論賽一樣,必須認準一個論點,才能說出立論的語言,如果是居中的看法就只能無言。此刻的我必須放棄一種血統才能盡情的釋放另一種血統的優勢。我已不是王子,沒有權勢,我還拿什麼來高尚來守護自己的尊嚴,雖然自己自尊心往往是過強的。我想要的只能用巫性來給。
這樣看來,用巫性生活,直到可以擁有尊嚴再拿起王者的大道。和先陪在垠坤身邊積攢實力,到實力足夠的時候再和奕芯分享。奕芯的血統服是清澈潔白的,她和爸爸一樣,都擁有著任何人都不可觸犯的尊嚴,和無比講究的生活習慣。而現在,我給不了她需要的一切。
高中的時候,我和隔壁班的哥們蔣楠一起對奕芯有好感,蔣楠整天鬆鬆垮垮的學習,卻在每次考試裡都在班級前十,一副玩世不恭的聰明樣子。這樣心裡沒受過傷的瀟灑卻暴露了他的單純。奕芯是透過運動會蔣楠拿了一千米長跑冠軍而認識他的。心動只需要一瞬間,愛的感覺卻從那一瞬間開始綿延。他讓我把告白的情書給奕芯。我拿到情書,拆開了,裡面是一首詩:
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沒有交集
所以我求不出重疊的愛的陰影面積
兩間平行的教室
平行了你我的時空
卻平行不了愛的擴散
奕奕神采
心心交匯
我當然沒有把信給奕芯,沒想到蔣楠的浮誇、告白的盛大。休息的時候,廣播裡響起了那首詩。感覺自己還沒有想好退路就又被轟炸了一番。他給奕芯點了首《我們結婚吧》。有這樣的嗎?剛表白就結婚。沒允許我笑,跟澎湃的是手足無措的慌張。三年了喜歡奕芯已經成了我的習慣,而奕芯也在心裡默默允許了我的喜歡。三年了,奕芯永遠是班級第一,而我也不甘落後的永遠跟在他後面做永遠的第二名。在其他人看來我們是雙宿雙飛,我們也享受這種愉快的虛榮。而現在半路來了個蔣楠,破換了一直以來的穩態。奕芯是不會主動追求人的,那麼我的對策在哪裡?
那首《我們結婚吧》已經放了第三遍,心裡想著領導怎麼不把它叫停,在學校裡放這首歌真的好嗎。正巧和奕芯撞了個頂面,她若無其事的衝我笑,步速穩定地走過來,我和她打招呼,她微笑,笑得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