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我緩緩的吐出一個字,心裡卻起了波瀾,事情果然不是看到的那麼簡單,這裡面有隱情。
“不行,不行!”老張頭站起來,在原地轉了幾圈,摸出電話幾次想要打,最後都忍住了。
“張大爺,有些話我得和你說清楚了,如果只是簡單的殺人,那麼他回來,殺了你便算是報了仇,如果還有其他的牽扯,那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我半是嚇唬,半是警告的說道。
“我和你說實話,你能救我的那些兒孫嗎?”老張頭咬咬牙,下了決心,一臉期望的看著我。
“你得和我說實話!”我一字一頓的說道。說實話,我沒想到老張頭會在這個時候屈服。
“好,我說實話!”老張頭點點頭,在那一瞬間,他的腰佝僂下來,臉上的褶皺似乎也比以前多了很多,整個精神都垮掉了。
“我拿了老楊的錢!”下一刻,老張頭緩緩的開口道。老楊,也就是楊愛國,地主家庭出身,在那個年代,這就是原罪。
哪怕你起了一個愛國的名字,哪怕你表明立場,這一切都沒有用。老張頭那會拷問楊愛國,不是出於公心,他看上了楊家的家財。
所謂狡兔三窟,早些年的那些地主,很多都有窖藏家財的習慣,一是當時社會混亂,土匪和軍閥眾多,二是為了怕後代不孝,留個復起的後手。
楊家也不例外,當初抄家,只抄出了地契和一些浮財,大洋和黃金,根本沒見到影。
很不巧,老張頭髮現了楊家窖藏的財產,為了這筆錢,他昧著良心,將楊愛國打死。
也正是由於這筆錢,老張頭才能在縣城買上三套房子安置兒女,才能在省城給孫子買房結婚。
他一個老頭,這些年為兒孫買房花了將近三百萬,這些錢,都是楊家的錢。
正因為害怕報復,老張頭始終不進城,他害怕紅的,更害怕那些用楊家的錢買的大房子。
紅的是楊愛國肋部濺出來的血,他始終忘不了血濺到他臉上時的感覺。
四十多年的時間,老張頭始終處在煎熬中,如今卸下了這些包袱,將當年的事情合盤托出,他的精神也垮了。
“我死不要緊,但是我的孩子們是無辜的!”老張頭說完這些,緊張的看著我,說道
“謝寅,你是大神,你招魂,你和楊愛國說,我可以死的,真的,我這條老命,他想要,隨時可以拿去的!”我嘆了一口氣,說不清此刻到底是什麼心情。
一條人命,老張頭煎熬了四十多年,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真的值得嗎?
“你的命,我要;你孩子的命,我也要!”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卻發現老張頭愣愣的看著我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同時響起。
我緩緩的轉頭,看到的是一張冰冷的臉,還一雙滿是仇恨的眼睛。這張臉我見過,正是那位被老張頭吊起來抽打的楊愛國。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老楊,我求你了!”回過神後,老張頭跪了下頭,一個頭磕在地上,哀求道
“你想我死可以,我這條老命死不足惜,可我的孩子沒錯啊!”
“那錯的是我嗎?”楊愛國苦澀的一笑,
“我們楊家的後人苦了幾十年,你張家的後人卻吃香的喝辣的,還住著大房子,你不要忘了,這個錢,是我們楊家的!”
“花了我們楊家的錢,就要還欠下我們楊家的債!”楊愛國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向外擠,一股冰冷的寒意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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