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一切聽我指揮,沒有我的允許,不要亂說話!”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真要進了陰魂鎮,我是頭有多大,才會亂說?
六點鐘,天更暗了,始終罩在村子上方的陰雲散開,露出了一輪彎月。
“走!”趙二哥這會對我們點點頭,出門向外走去。目的地很明顯,倉庫。
出門以後,沒走幾步,我見到了趙家屯的第三個人,一個面相陰鶩的中年女人。
她好像和趙二哥有仇,見到我們,一句話沒說,臉色卻更加陰沉了。老三這次沒說俏皮話,反而像是見到了貓的老鼠,縮了縮脖子,放慢腳步,拖在了我們身後。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走向倉庫的路上,我們又接連碰到了四個村民,和之前的那個女人不同,這四個都趙二哥打招呼。
相比於白天的死寂,天黑之後,趙家屯完全變了一副模樣,有燈光,有吵鬧聲,甚至連煙囪都開始冒煙。
我問了一嘴,為什麼白天和晚上的差距這麼大,這哥倆誰都沒說,只是悶頭向前走。
到達倉庫後,倆人進去吭吭哧哧的扛了六個紙人出來,放在門口,又將倉庫的門鎖鎖好,便站在村尾,定定的望著一片漆黑的遠方。
張茉悄悄碰了我一下,示意我別亂開口。沒讓我們等太久,站了不到五分鐘,夜色中出現幾抹光,向著我們迅速移動著。
離得進了,我看清楚了,過來的是兩輛麵包車。
“上車!”車停在我們面前,趙二哥開口了,只不過話不是對我們說的,而是對站在旁邊的六個紙人說的。
“求你了,放過我們吧?”六個紙人幾乎同時求饒,他們現在都是人的模樣。
變化發生在麵包車出現的一剎那,那一刻,這些紙人全都活了過來。我一時間有些迷糊,他們是紙人,還是鬼?
“閉嘴!”老三厲喝一聲,抻了抻手裡的鏈子,幾人同時趔趄一下,哆嗦索索的閉上了嘴。
鏈子其實是打成了結的紙,之前我還奇怪,紙人的脖子上怎麼掛了這麼一個東西,這會我全明白了。
“上車!”老三掃了六人一眼,指了指已經開啟車門的麵包車。六人畏縮的看了一眼老三,又用哀求的目光看了看我和張茉,我倆沒有任何表情,只當沒看見。
帶著一抹絕望,這六人上了麵包車。關好車門後,第一輛麵包車緩緩啟動,向著來時的路回返。
趙二哥指了指停在一邊的第二輛麵包車,說道
“我們上這輛!”我注意到,第一輛麵包車上的駕駛座上好像沒有人,我腦子裡瞬間想起下午來這裡時見到的那些半成品的車馬,馬上明白麵包車的由來,這兩輛恐怕都是紙車。
我和張茉對視一眼,還是跟著上了車,不同於上一輛,這一輛的駕駛座上有人,是一個好似癆病鬼一樣的年輕人。
“生面孔?”見到我和張茉,他側頭問了一句。
“朋友,想來見識一下!”趙二哥笑了笑說道。
“錢帶夠了嗎?”癆病鬼一樣的年輕人皺眉問道。
“不是還有我呢嗎,相中了東西,我可以幫他倆墊上!”趙二哥大方的說道。
“那行!”癆病鬼一樣的年輕人沒繼續追問,剛要啟動車子,前面的車門突然被拉開,一箇中年女人上了車。
“哎,三姐,您怎麼來了?”癆病鬼見到女人,臉色一變,堆著笑臉問道。
“他們能來,我就不能來嗎?”中年女人伸出手指指了指我們,陰聲問道。
“能,肯定能!”癆病鬼立馬給了肯定的答案。老三見到女人的一瞬間便縮起了頭,一聲不吭。
至於趙二哥,嘴角則是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連個屁都不敢放。
“那還不走!”中年女人冷聲道。
“走,這就走!”癆病鬼立馬發動車子,向前開去。大約十分鐘後,一個燈火通明的鎮子出現在我的眼中。
鎮口處有一個大牌坊,上面有三個大字——陰魂鎮。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