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茶缸落地的哐鐺聲,熊老六捂著被砸破皮的額頭,一臉懵逼地看向廖青梅,臉上寫著三個大字,你他娘又是誰?!
與此同時熊老六舉得蒲扇大的手往廖青梅扇了過去,廖青梅瞬間就白了臉,想躲開想逃跑!可是他手裡還有孩子!
拼了!廖青梅赤紅著眼睛,猛地往前一衝,眼疾手快地從被砸得腦子來不及反應的熊老六手裡搶過孩子。
“蹲下!”顧銘朗一聲厲喝,意識和身體幾乎分離的廖青梅迅速又木然地摟著小男孩蹲了下去。
伴隨著拳腳擊打的聲音,不時感覺有腿風掃過頭頂,廖青梅耳中只剩下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身邊的一切似乎離她很近又很遠,變得不真實起來。
廖青梅被扶起來的時候,腿還是軟的,小男孩剛從她懷裡冒頭,就被已經清醒過來的母親搶了過去。
劫後餘生,母子倆抱著痛哭起來。
“小心!”廖青梅腿一軟,陷些摔倒,顧銘朗大手一撈把她固定在懷裡。
男人難聞的汗味混雜著濃郁的菸草味一下子湧入她的鼻腔,聲音漸漸回到她的耳邊裡,身邊的世界一下子真實起來。
醒過神來,廖青梅才發現自己被人摟在了懷裡,腰身被牢牢地固定著,身體緊貼著對方。
流!氓!
老思想的廖青梅一下子就躁紅了臉,猛地推開顧銘朗,冷眼睨了顧銘朗一眼,扶著車壁,彎腰撿起地上的課本和摔壞的茶缸,準備離開。
“同志,先別走,還有問題需要你配合瞭解一下……”顧銘朗伸手要拉住她,被廖青梅躲開,冷冷地看向他。
這樣的眼神,像是受到威脅的小獸,兇狠實際卻沒有半點殺傷心,但還是讓顧銘朗心頭一顫,默默放下手。
“我是顧銘朗,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可以相信我。”顧銘朗拿出證件,想心平氣和地同她談一談,“今天的事情很危險,如果不是你,那個孩子極有可能……”
可惜廖青梅正眼都不願意看一眼,也不願意再聽他的話。
剛剛砸人時用力過猛,整條手臂都有些麻痺,還一抽一抽地痛,不過她完全沒心思在意這些,她現在頭疼的是廖奶奶。
等了廖青梅近一年小時的廖奶奶,果然很暴躁。
廖青梅捏著鼻子趕緊拿著飯盒去打了飯菜來,餐車秩序已經恢復,飯菜送到眼前時廖奶奶寒著臉手一揮,差點直接打翻飯菜。
旁邊的乘客忙勸廖奶奶,但廖奶奶可不是聽人話的性子,冷冷地瞅了說話的人一眼,多管閒事!
都是好面子的人,勸說的人同情地看了廖青梅一眼,走開了。
廖奶奶冷臉坐了會,就開始數落廖青梅,前世的她聽煩躁會直接和廖奶奶懟起來,現在再聽反而莫名有些懷念,廖青梅眼眶微熱,吸了吸鼻子,努力吃飯。
小丫頭這是委屈了?顧銘朗站在過道聽了會,見廖青梅垂著腦袋邊聽訓邊吃飯偶爾還煞有其事地點頭的樣子,嘴角勾了勾,揣著褲兜轉身離開。
“顧隊?”還穿著大廚制服的‘王大寶’,實際是顧銘朗臨時助手的郭平安疑惑地看向他,不是要找人問話的嗎?
顧銘朗看了他一眼,還是個剛入警隊的小青年,屈指彈向他的大腦門,伸手點了點他胸口的銘牌,“王大寶~行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去,看看那邊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問出什麼來。”
“隊長,我叫郭平安,你可以叫我小郭,我……”
顧銘朗看了他一眼,郭平安縮了縮脖子,摸著腦門離開,顧銘朗回頭看了眼正吃飯的祖孫,扭頭跟上。
吃完飯,廖青梅幫廖奶奶把開水打上,在鋪位上守了會,等廖奶奶去完廁所回來,拿起課本打算回硬座去繼續看書,離下車還有段時間,她留在這裡也只會礙廖奶奶的眼。
餐車恢復供應的訊息剛剛傳到各車廂,現在都快兩點了還不停地有人往餐車湧,快要出餐車的時候,廖青梅被人擠了個趔趄,眼看就要撞到旁邊的椅背上……
被人護著攬進懷裡的時候,耳邊傳來悠長的口哨聲,鼻間湧動著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味道,廖青梅眉心一皺,正要把人推開,腰身卻被牢牢地箍住,顧銘朗唇角微勾,“我又救了你一次。”
“臭流,氓!你放開我!”什麼救不救,她根本就不需要。
“別動!”人很多,顧銘朗護著她擠出車廂,到了車廂連線處才放開她。
幾個大老爺們正抽著煙,見他們姿式曖昧地擠過來,意味不明地嘿嘿笑了兩聲,轉個身,把角落裡的地方讓給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