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四方玻璃屋內水汽瀰漫，水流順著髮絲向下流淌。
託了護士小姐姐的福，重九斤才能借到員工浴室沖洗，她竟然從墜海的那天開始就沒洗過澡，想想也是相當可怕。
沖洗乾淨裹著浴巾的重九斤站在浴室鏡子前，這是她醒過來後第一次照鏡子，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她的確有心迴避這件事。
萬一照鏡子看不見自己，或者低頭找不到自己的影子，那可不得被嚇個半死。
小心翼翼的扭頭看了看腳下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有影子。
用毛巾將鏡子上的水汽擦乾淨，她扭著頭左看右看，雙手用力拍打又來回揉搓臉蛋。
“試煉者請放心你的臉並不會因為這種力度的打擊變形。”
“我就是試試。”
重九斤再湊近一些，仔細看著鏡面，心裡感慨，這真的是假的嗎，看起來實在真實的過分，就連臉上的痣鼻樑上一點點小雀斑也沒放過，細微的毛孔，頭髮絲，真實的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已經死了。
“你真的死了，如仍然抱有懷疑請將手放在胸口和鼻下，你會發現自己沒有心跳也不需要呼吸。”
“我只是感慨你不用特意強調解說，還有，我知道你可以但請你不要讀取我的想法。”
“我不用讀，因為系統繫結我是你的導師你想什麼我自然而然就會知曉。”
“......那麻煩你至少假裝不知道吧。”
“為什麼？”
這還需要問什麼嗎？
死人就不能有點基礎人權，隱私權了是不是，死人就要受到歧視是不是，死人就不是人了是吧，？
死導非常簡潔乾脆的回道“是的，死人不是人。”
“死去的生物在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稱呼，鬼，幽魂，亡靈等等等，在我們這裡統稱為死靈，死靈又細分為不同種類，你見過的有地縛靈，縛物靈，怨靈，英靈，還有許多種類你未曾見過。
試煉者你必須清楚他們即使有著生前同樣的音容樣貌可卻是截然不同的物種，死人不是人，死狗不是狗，你明白了嗎？”
死導冰冷平靜的講述猶如兜頭一盆涼水令重九斤從頭到腳冰冷的直打哆嗦。
“哦。”
“不過我尊重試煉者你的意願，你可以假裝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不會刻意戳穿你。”
“......謝謝啊。”
“不用謝。”
死導你是補刀協會高階會員吧。
“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不用總是試煉者試煉者的喊，聽起來怪怪的。”
“好的，試煉者。”
“......你說的‘我們’是指什麼，不同的世界又是什麼意思？”
“許可權不夠，無可奉告。”
算了，重九斤沒有繼續追問。
擦乾身子彎腰準備穿衣服時她無意間瞥到鏡面整個人愣住，起身扭頭仔細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