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著朝著門口施了一禮,然後朝著門口走去,輕輕的把堂屋的大門關了起來。
回頭一看,供桌旁邊除了潘師傅和師父之外,又多了一個看不清楚的身影,坐在了西方的凳子上,我知道那是陰差來了,看著情形好像只有一個。
回到師父身後,潘師傅和師父和師父異口同聲的用手掌朝著供桌上面的貢品說了一句“請”。說完之後我就看著潘師傅望著師父,師父看著我,並且朝我使了個眼色。
我會意過來,趕緊看著潘師傅。
陰差到來之前,師父就囑咐過,陰差享用貢品的時候,不能夠看它。而且不能坐,這是一種不尊重的行為,不管你道行夠不夠,看不看得到陰差,都要把眼神集中在別處。不要看它也不能看桌上的貢品,最好就是找個活人看。
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我看到潘師傅移開了盯著師父的目光。心想應該差不多了。等師父和潘師傅同時坐了下去之後我才敢正眼朝著西邊的凳子上看去。
和剛才不一樣,現在的那團虛影比之前看起來要更加的凝視一些,不再那麼的透明。已經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黃白相間的顏色。即使是這樣,也看不到具體的形狀,看起來還是模模糊糊的一團。看上去像是翻滾的一團團黑氣和一團團白氣環繞在一起。
師父首先開口說道:“陰使大人,麻煩您過來跑一趟了,剛才沒有聊完的事情,我們繼續吧。”
師父是用一種特別奇怪的話說的,像是土話,又不完全像。聽上去有點拗口,不過不影響聽到大概意思。
“#@..#¥#.%..@.”一種更加拗口的聲音充斥在耳際,這就是那種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了,和我們那邊的方言差別很大,基本上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而且還找不到發聲源。像是在耳邊,又像是在遠處。
我看了看師父的表情,又看了看潘師傅的表情,他們居然聽得很認真。他們聽得懂,而且很懂的樣子。後面我才知道,陰差說話和靈神顯形一樣,想讓你看到的,你肯定會看到。不想讓你看到的,就算它站在你眼前你也一樣看不到,所以這個陰差是故意不想讓我聽到。
接下來,師父,潘師傅和那個陰差三方開始展開了平和的談判,我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討論了幾分鐘之後,潘師傅和師父的口音也完全變了,變得和那個陰差一樣。在我聽來這完全就像是一門外語,根本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又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一直心平氣和的談判開始變得激烈了起來,看的我心裡緊張無比。而且更加讓我不明白的是,師父和潘師傅開始互相言辭激烈了起來,那個陰差的語氣也變得越來越陰冷。
讓我鬱悶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
隨著爭吵聲越來越激烈,潘師傅終於忍不住的一掌拍在了前面的供桌上,身體猛的站了起來。嘴裡依舊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咔嚓幾聲,供桌上面的二十一根貢香齊聲而斷。師父也猛的站起身來陰沉著臉轉頭對我說道:“你走開,進房。”
語氣嚴肅無比,我不敢違逆,轉身就準備去師父的臥房。在我轉身的那一刻,身後一陣陰風颳來,耳邊一聲渾厚的聲音響起:“哼,想走?”
師父和潘師傅也兩步跨出,走到我的身邊,每人手上多抓著一張符咒,毫不猶豫的朝著我身後面拍了過去。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有點懵,這怎麼還動起手來了呢。不過我馬上也反應了過來,手中捏了一個手決,也從隨身的布包中拿出一截拴著銅錢的墨斗線往後面猛抽了一下,管你陰差不陰差,師父都動手了我當然不能慫。
陰風消失,不遠處慢慢凝結出來一個人形的實影,不在是一團類似於霧氣的東西,而是能夠清晰的看出來是個人影兒。
“混賬東西,一來就隨便斷刑,你一個低階鬼差,我們已經以禮相待了,你還想得寸進尺?”潘師傅憤怒的說道。順手從旁邊椅子的乾坤袋裡面抽出桃木劍,使勁揮動了幾下繼續說道:“來,別拿著雞毛當令箭,有什麼招數使出來。看我們到底怕不怕你。”
潘師傅說著就要衝過去,師父一把擋住潘師傅說道,對著那團實影說道:“下去叫能做主的陰使上來談,你什麼都做不了主,純粹就是來敲詐勒索的?一個低階鬼差,開口就要我們三人所有的陰德福報。你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