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認同,「那小姑娘的柔韌性特別好,核心力量也很穩……」
「嘶~你倆怎麼還漲起他人志氣了?」
唐茗茗不滿的看過來,小聲開口,「培元高中要是得第一了,我們隊伍怎麼辦?拿不到名次老師得多上火……」
「那有什麼辦法,這得用實力說話,哎,你倆看那培元高中的C位高靈,咔咔下豎叉,哎哎哎,再看那個,三十六中領舞那女孩子,哎呦我,腳後跟都要踢到後腦勺了!」
姜芸芸神情誇張的說道,「這怎麼比?咱們隊的老師一開始把寶是押在萬螢兒身上的,但現在萬螢兒被換下來了,代替萬螢兒跳C位的陸仁佳還不敢空翻,單獨比劃那幾下跟跳大神似的,力量不行,柔韌性也一般,放棄了技能加分點,咱們隊只能中規中矩的去跳,看個全員整齊度,這哪裡還有勝算了?別說進前三,能挺進前五,舞蹈老師就算能回校交差了。」
唐茗茗嘆了聲,看向場內還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我沒再言語,看著隊員們的表演,耳畔還聽著律動飛揚的樂曲聲……
要問我想不想去場內跳操呢?
當然很想。
體育賽事會激發人潛在的勝負欲。
哪怕我進隊前的心態是混的,也由衷的想帶領隊伍取得好成績。
可我真不敢露頭,剛從醫院跑出來,扭頭再躺回去……
真拿醫院當自己家了?
主要是趕上的時機也不好。
撞上了新舊五年的交界點,氣場太敏感,分分鐘能嘎,只有窩縮在人後,才能求得太平。
越想我越鬱悶,最初變成敗氣之人時,想法還很簡單,不就是多花點錢,不接收情意麼,慢慢的才知道,故意去做一個狼心狗肺的人是有多痛苦。
辜負一詞的字面理解就是虧負,違背了對方的好意,使自己或對方的希望落空。
就好像過生日,朋友送來了蛋糕,不管我心裡多感動,面上都要笑著,將蛋糕砸到地上,摔個稀爛,再在對方詫異的眼神裡攆上幾腳……
可惡嗎?
這就是我要走的路。
前五年,我一直維持著某種平衡。
哪怕我敗家,也不願撕破最後一層體面。
打小我就習慣去看大人的眼色,有一種大人開心,我就舒心的感覺,所以在乾安嗷的一嗓子喊出我中考成績是二百五十分時,那一剎那我頭皮都是麻的,空氣中像有無數的嘴巴子再狂抽我的臉,說不出來的丟人。
不是覺得自己丟人,而是下意識的會想,師父能被人怎麼看。
當年他走南闖北,就收了我這麼一個徒弟,用心培養了幾年,居然是幹啥啥不行的貨……
身不飢寒,天未嘗負我,學無長進,我何以對天。
明知是自我折磨,依然沒辦法開解自己。
正是我做不到灑脫,才會和十三爺他們親近。
因為他們身上有著我不具備的東西,愁煩中具瀟灑襟懷,滿抱皆春風和氣。
我憋著,演著,可留給我做個好孩子的空間,好像越來越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