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月姐的手很巧,日常還能做些手工活兒賺零花錢。
我和她聊起來就坐到炕邊,也拿起絲線有模有樣的穿了起來。
想來星星送我的珠珠手串就從這裡來的,因為小月姐一邊穿珠一邊還要挑揀出有瑕疵
的塑膠珠子,物料盒子堆放在炕沿,像是在她身前砌起一座小山。
見我穿的還不錯,小月姐便笑著道出感謝,這位姐姐很聰慧,也可以說很長眼力見。
她不但能給吐字不清的奇奇做實時翻譯,還能瞄著我手裡的活兒,看到我的珠珠穿到尾端,她朝旁邊爬了爬便遞給我剪刀,「小螢兒,剪完繫結實了就行,做好後透過檢查,一個手串給一毛錢。」
我微微怔愣,她笑著繼續道,「昨晚我也聽劉奶奶說了你的事兒,小螢兒,你真有本事,那群無賴先前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沒想到被你三兩下就給收拾了,以後我們就不怕星星吃虧了。」
哦了一聲,我難看的笑了笑,剪斷絲線學著她的樣子打結。
不敢說她剛剛爬去拿剪刀的時候,蓋在身後的被子滑落了。
稍一抬眼,我便看到她瘦的像是兩根柴火棍一樣的腿。
如果沒有發生車禍,她應該跟我一樣,可現在……
這世間的苦難果真是推陳出新,大爺的!
努力的調整好心情,我順著小月姐的話頭繼續聊著。
劉奶奶見我待得自在習慣,轉身忙別的去了。
第一間屋子裡的孩子她得勤加照看,稍不留神就得拉褲子。
雖然這裡除了劉奶奶還有兩位奶奶,那兩位奶奶的腿腳都有些不利索。
其中一個奶奶脊背都佝僂的很嚴重,幹不了重活,主力得靠劉奶奶自己。
節假日的時候,也會有志願者過來幫忙打掃衛生,提起這些劉奶奶很是感恩。
即使這裡的孩子都健康情況不佳,至少保證了住所內的乾淨整潔,身上沒有異味兒。
小月姐和星星以及晨晨他們的自身免疫力都很差,一場小感冒,很容易引來***煩。
腦中迴響著劉奶奶的嘆氣聲,「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條人命啊,好死還不如賴活著呢,我能伺候他們一天,就讓他們乾乾靜靜地活一天,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總會熬過去的。」
我並沒有回應,自打進來,喉嚨就一直就堵著。
都說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
走在外面,大多數人都是想著怎麼才能‘生的輝煌。
殊不知,有些人連如何去‘活都是問題。
什麼是真正的苦?
你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叫囂的權利都被剝奪。
自己都不知道痛不痛了,這才是苦。
空氣中似乎有一根看不到的羽毛,它輕盈的飛舞著,慢慢落在我的心底,漾著層層漣漪,驚起滔滔雷音。
還好有活潑可愛的奇奇和蕙質蘭心的小月姐陪伴在身邊。
我跟著穿起珠子,也逐漸開啟了一點話匣子。
說笑中,星星的聲音響起,「小螢兒姐姐,小真來了!」
我笑著看過去,認識了天心福利院裡最有個性的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