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解除了吧。」
我興致缺缺的應著,「不過孟欽對我提出了不再聯絡,具體的,你可以朝侯哥和小溫打聽。」
「怎麼……」
乾安頓了頓,「算了,你倆好像從去年開始,就沒消停過,不是你要保持距離,就是他要保持距離,倒是挺會你來我往的,哥們見怪不怪了。」
我笑了聲,「對嘛,要看淡。」
「你自己的事兒你自己
看淡吧。」
乾安嘁了聲,「行了,我開車到學校了,你也別去醫院打擾沐豐,他跟那百靈鳥是聊不完的聊,你去了容易當電燈泡,會打擾到人家的二人世界。」
「嗯,我知道了,先掛了。」
放下電話,我吃光手裡的橘子味兒冰棒,莫名還有些燒心感,視線總時不時的想往手機上飄。
有個衝動想給孟欽發條簡訊,告訴他我買到雪糕了,並且還吃的很暢快。
雖說這事兒的罪魁禍首就是他,我跟個欠登兒似的竟然還想跟他說聲謝謝。
「我為什麼要說謝謝?本來就怪他,還給我是他應該應份的……」
神經病一樣的嘟囔著,我將雪糕袋子一股腦的收到垃圾桶裡,順帶擦乾淨茶几。
上樓看了會兒書,又覺得心煩意亂,不是想起孟欽,就是看著掌心發呆。
索性放下書本,去到後院開練。
晚餐我吃的還是雪糕,想著禍害禍害身體,估摸五雷掌就能打出來了。
待大汗淋漓的夜訓歸來,我收拾利索在書房細細的算了筆賬,做了個短期規劃。
首先得還把六萬塊存進黑卡里,然後我每個月還有幾千塊的固定支出。
要交小文哥在養老院裡的生活費,單獨的護工費,另外還有很多不定因素的開銷。
徐護士長遇到沒人接手的病患會聯絡我,不過她那是大醫院,床位緊張,接收患者的標準很嚴格,一年到頭也就能遇到兩三個情況特殊的病患,這方面的開銷大頭在十三爺那裡。
再過兩三個月他貓完冬就會帶著流浪幫成員回來了,老實講,他們風餐露宿的,生病了全憑自身的免疫力硬抗,而且絕大多數都沒啥安全意識,也不管危不危險的,什麼都敢往嘴裡放。
去年我幫忙下葬的一個大爺就是撿了一戶人家的乾糧吃,沒成想幹糧裡面夾了耗子藥,人家放的地方挺隱蔽的,他不知道怎麼撿到了,餓急眼就給吃了,等回到十三爺身邊,他都吐沫子了,咯噔一下就嚥氣了,十三爺回來還說,他死後眼睛睜得老大,怎麼都閉不上,瘮人的很。
類似的意外事件在流幫不勝列舉。
基本上十三爺哪次回來,我都得去殯儀館領回幾具無人認領的屍體,火化後再幫忙下葬。
奇怪的是,在成員不斷流失的情形下,十三爺的團隊不但沒有解散,反而還日益壯大了。
只不過他們只有在冬天時才會聚在一起,其餘時間都在京中四散開來。
有些人餓急了,也會自己找到救助站,混幾頓飯,再偷摸的跑出來瞎出溜。
別去揣摩他們的思想,用十三爺的話講,這就是他們選擇的生活。
京中城能容納他們一天,他們就在這流浪一天。
城裡嫌他們礙眼了,他們就換個地方流浪。
也別問他們為什麼不回家。
沒有家。
他們是一群真正無家可歸也不願歸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