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她趕忙打了聲招呼,吩咐手下人收起邀請函,又問我需不需要司儀說些輓聯詞。
戚屹候一聽便蹙起眉,「來之前可沒說讓我們準備這個,只說會報出公司和前來參會的代表姓名。」
秘書中規中矩的微笑道,「謝小姐,這只是追悼會的一項儀式,您要是沒準備蘇總也會理解。」
劉小溫看向我,「小螢兒,你準備了
嗎?」
這齣兒是挺出其不意的,當然,專業上來講,追悼會沒必要搞這些把式,但是考慮到蘇家要傳承的底蘊,蘇清歌整點花活兒倒也能理解。
我琢磨了幾秒,對著這位秘書大姐交代了兩句。
她點頭,戴上耳機就和會場裡的工作人員交代起來。
轉而又看向我,做了個請的手勢,「謝小姐,您三位請進。」
大門隨即在我面前開啟,我微微抬眼,視覺上很是震撼,遠處正對著的就是蘇婆婆兩三米高的巨幅畫像,周遭簇擁著潔白的菊花,畫像最前方則是搭建出來的百合花海,整體素雅而又溫馨。
通往花海的中間鋪著白色的地毯,兩邊林立著淺粉色的芍藥花籃。
最與眾不同的是,全場沒有‘奠字,也沒有沉痛悼念某某一類的字眼。
伴奏的亦是鋼琴曲,光從佈置上看,這完全就是個宴會現場。
賓客們三五成群的站在芍藥花籃後面的寬闊場地。
看穿著便知是非富即貴,當下都在低聲淺聊著。
蘇清歌則站在百合花海的前方,一襲黑裙,正偏頭聽身邊人說著什麼。
她面色雖有憔悴,但在妝容的加持下,看上去仍是高貴典雅。
我神色儘量自然的看著正前方,見孟欽沒在蘇清歌身邊,莫名鬆了口氣。
「京中市雪巖殯儀服務有限公司千金,謝萬螢小姐作為代表前來弔唁,告慰蘇老輓聯詞,慈竹臨風空有影,流芳百代憶春風……」
司儀的聲音傳出,場內安靜下來,賓客紛紛朝我側目。
感受著一眾看過來的視線,我很是平靜的看著蘇婆婆的畫像,心頭不禁酸楚。
抬腳朝著前面的蘇清歌走近,耳邊聽著司儀繼續,「好將一點紅爐雪,散作人間照夜燈。」
音落,我正好走到蘇清歌身前,「姑姑,對不起,我來晚了。」
蘇清歌看我的眼神並無責怪,反而滿懷苦澀的淺笑了一下,握了握我的手,輕聲道,「我知道你最近也生病了,小螢兒,今天你能來就好,我母親泉下有知,也會心安的,我還是那句話,永遠都是你的姑姑。」
我點頭也紅了眼眶,「謝謝您。」
戚屹候和劉小溫在我身邊和蘇清歌握手道了節哀。
蘇清歌身邊還站著五六位長輩,應該是蘇家宗族那邊的親屬。
我都不認識,中規中矩的握了一圈手,輕念著節哀順變。
回身,我又走到蘇婆婆的巨幅畫像前,接過蘇家阿姨遞來的一炷香,對著蘇婆婆躬身祭拜。
奶奶,謝謝您給我的偏愛,也是您讓我知道,桶底脫時大地闊,命根斷處碧潭清。
祭拜後我將線香遞給蘇家阿姨,帶著戚屹候和劉小溫隨意的走到一旁的賓客裡。
對於我來講,任務就算完成了,追思宴我並不準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