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憋著氣息,忍受著迎面而來的燻嗆辣眼感,儘量給自己洗腦。
那不是蛆,是傷口上沾滿了飯米粒,不,不是飯粒,是泡沫板上的小顆粒,玻璃球裡面的小雪花,撅折半截的白豆芽……不行,實在是想不下去了!
再策馬奔騰一會兒很多東西我都沒法
再去面對了,大米飯我都想戒了!
對不住,別打我噢,思維太跳躍,姐妹不是故意去噁心人的!
強忍著不適伸出手,指尖要觸碰到的剎那,小玲姐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怎麼了,腿肚子轉筋般一抖,那些蛆芽瞬間就像是被刺激到,小腦瓜登時搖晃而起,像是一片白色的海浪。
我脊背當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時間愣是無從下手,手指頭都要抽搐。
「小玲姐,您這傷口是怎麼個疼法?」
緩一下,做做心理建設。
「像是有耗子磕我骨頭似的那麼疼。」
小玲姐哭喪著臉,「醫生還奇怪呢,他說爛到這程度的瘡口只有在沖洗清創的時候才會特別疼,我這腿又沒腫,日常疼痛感應該不會很劇烈,可我真是從早疼到晚,好像有隻看不到的耗子,一直在啃咬我腿裡面的骨頭!」
得,這便是耗子下的咒門,慢慢的折磨死一個人。
「小玲姐,您忍一下……」
我微微提氣,此時此刻,還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呔!大拇指和食指對著小玲姐的腿肚子處一捏,指腹登時抓住了三五隻軟不溜丟的東西!
「啊!!」
小玲姐抑制不住的尖叫出聲,「媽呀,疼啊!」
我胃裡更是翻滾非常,身子一轉,正好衝向護著香碗的乾安——
小老哥一眼便看到了我捏著的活體蟲子,他腮幫子跟著一鼓,為了不讓自己吐出來,原地又做了一個向後轉,乾脆的果決的像是要跟我劃清界限!
完了。
看來我又要給他造成心理陰影了!
對不住了!
哥!
鼻息捕捉著煙氣,我眼睛還看著指腹中擰著身子的小白蟲,暗暗的安慰自己,其實這都是寶寶,蒼蠅寶寶麼,沒什麼的,來吧,爆破吧!
胳膊遠遠的伸出去,指腹重重的一捏。
噗嘰~!
白漿的爆破感接踵而至。
我頭皮莫名發麻,四肢百骸有了種說不清的電流感。
腦中躍起一顆大大的老鼠頭,緊跟著又閃過先師塑像,彷彿得到指引,「準備一方紅布,兩根蠟燭,香火,硃砂,七根縫衣針,烈酒,貓毛……」
話音一落,我率先去到廚房的洗手池洗手,沖刷乾淨指腹米糊糊一般的東西。
雖然心知一會兒可能還有更大的考驗再等著我,但我的強迫症讓我做不到手上沾著蒼蠅寶寶的屍體去和事主聊天。
回到房間我又對著姐夫繼續交代,「蠟燭香火和硃砂我這裡有,貓毛最好是黑貓毛,剪下來一戳就可以了,借氣用,準備妥當我就能給小玲姐治療虛病了。」
「好,高度數白酒、紅布和縫衣針這些東西我家裡也有,至於黑貓……」
姐夫想了想,「對了,李大媽家養了一隻黑貓,我這就去麻煩她剪下一戳貓毛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