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身體擋著我,小聲地催促我趕緊粘好創口貼,別回頭再讓劉小溫看到血。
那他清醒了沒兩分鐘又得嘎過去,這一晚上算是栽我手裡,徹底沒好了。
隨後乾安就帶我參觀起了西樓,也就是面衝正樓時左手邊的小樓。
據乾安說這小西樓自從他搬進來就是空的,基本沒怎麼住過人。
他和李沐豐劉小溫是住在對面的東樓。
戚屹候和武妹因為自身有工作,早早的就搬到公司去住
了。
不算是員工宿舍,公司後院也有幾棟小洋樓。
戚屹候和武妹各佔一棟,私人空間更大。
方便他們開展業餘愛好。
我聽得納悶兒,「他們倆都有什麼業餘愛好?」
「一個要研究屍體美容,一個要研究紙紮活兒啊。」
乾安說道,「研究屍體美容那個為了精進技術,時不時就會撿回來一些被車輛碾碎的貓貓狗狗,在家練習縫補修整,經常給屋子搞得臭氣熏天。」
「不過時間長了,侯哥不光手藝好,眼神也毒,偶爾還會作為外援去做做法醫的活兒。」
乾安比劃著道,「像那種高度腐化的屍體,叫啥巨人觀,侯哥都參與修整過,他目前正在考司法鑑定工程師證書,正規的技術工種。」
我心頭欽佩不已。
這工種可不光要有技術。
太考驗膽量了。
「武妹紙紮活更不用說了,他追求的是活靈活現,日常不光扎紙人,車馬轎子搖錢樹,金山銀山四季花盆,冰箱彩電洗衣機,甚至是空調電腦吸塵器,化妝品美容儀,只要顧客有需求,他都可以一比一復刻完成,走的不是量,而是高階訂製路線。」
乾安說的可詳細,「別看紙糊的東西不起眼,需要的材料可多著呢,各色紙卡,還有畫筆顏料,為了鑽研技術武妹都去報了繪畫班,還不是一種畫法,從簡筆畫開始,國畫油畫丙烯畫和抽象畫,保證男女老少,中西內外,客戶口味全部照顧的到……」
「正因如此,武妹住的屋子也跟倉庫一樣,竹條,色紙,毛邊紙,瓦楞紙殼,油彩,綾羅綢緞,紙紮工具,一堆一堆的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說話間,乾安拉開了西樓的外門,「所以武妹和侯哥也沒辦法和我們住在一起,不過公司離著近,只要三爺在家,他們倆不忙的時候都會回來吃飯,絕對是這個家裡的一員,說起來,他們倆的行當還挺有意思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什麼的刀,什麼的眼睛,什麼的手藝,什麼的線嘛!」
「是劊子手的刀,仵作的眼睛,扎紙人的手藝,二皮匠的針線?」
我看向他道,:「四小陰門?」
「對對對,萬變不離其宗嘛,侯哥和武妹他倆就佔了仨吧。」
乾安應著,「三爺經常對我們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人家雖然沒有踏道,依然做著自己特別喜歡的事兒,在不同的領域裡發光發熱,萬應應,你其實也沒必要那麼軸的……來,進來吧。」
我笑笑沒吱聲。
得承認,這小老哥說話挺會前後呼應的。
話題別管扯出多遠,人家最後都不會忘了點題。
括弧:敲打我。
這麼一想他哪能不愛寫檢討呢?
稍稍拿出些和我白活的勁兒,甭說兩千字了,兩萬字他都擋不住。
罵我破萬遍,他下筆得猶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