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他就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先天性心臟病,當別的孩子在外面玩的時候,在跑,在跳的時候,他只能安靜地待在家裡,但是他的性格並沒有因此而孤僻,反而陽光溫文。
他漸漸長大,發病的次數越來越多,越發知道自己生命的短暫,但他仍然熱愛生活,他興趣廣泛,什麼都想嘗試,唯獨不敢嘗試愛情。
在他十八歲成年的時候,他們就勸過他,可以找一個喜歡的女孩談戀愛了。
那時他笑著搖搖頭:“一個活不久的人,何必招惹了別人,而且,我也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往時他們聽著心酸,便也沒有再勸他。
現在他好不容易有喜歡的人了。
那個女孩卻是……
掛了電話,曲非煙憂心忡忡的看向旁邊的丈夫:“你說這該怎麼辦啊?”
“是你答應了要幫他找人的。”時遠澤也是愁容滿面,“你說我們上哪去給他找了個女孩?若是他知道了真相……”
“他不會知道的。”曲非煙篤定地說,不知道是想讓自己丈夫相信,還是讓自己相信。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才能讓竟珏不再尋找那個女孩?”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默,好一會兒,曲非煙的眼眸亮了起來,她勾唇道:“我有辦法了。”
於是,時竟珏獨住了大半年的半山別墅迎來了除拂曉外的第一位女客人。
曲非煙的辦法就是轉移自己兒子的注意力,一個只見過一次面並且找不到的女孩,一個對他心心念念在他身邊的女人。
二者比較,怎麼看都是後者比較有勝算。
時竟珏看著芳姨領進來的那個女人,有些驚訝,還是露出了禮貌的微笑:“是你啊!”只是那笑到底沒到達眼底。
“怎麼?”林瑤微微一笑,俏皮地歪頭看他,“不歡迎啊?”
“當然不會。”時竟珏嘴角的弧度深了一些,卻帶著微微的無奈。
他知道,定是自己母親給她的地址,大概是因為昨天那幅畫。
“聽說你生病了,所以我來看你。”林瑤把手裡的一束鮮花遞給他。
“謝謝!”時竟珏接過,居然是一束紅玫瑰,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很快又恢復了溫和。
“原來這就是你療養的地方。”林瑤的眼睛在屋子裡四處打量著,笑著問他,“參觀一下,不介意吧?”
“你隨意。”時竟珏比了個請的手勢,把花交給了芳姨,又問林瑤,“你要喝點什麼?”
“咖啡。”林瑤的注意力似乎都被他的庭院吸引了,腳步輕快地走過去,“我們就在這裡坐好嗎?”
時竟珏有些為難地看向她:“不好意思,我這裡沒有咖啡。”他的心臟根本不允許他喝咖啡。
“是我忘了。”林瑤暗自罵了自己一聲,又走回時竟珏身邊,“那我喝果汁就好了。”
“好。”時竟珏點頭,那邊芳姨已經進了廚房。
兩人在庭院坐下,時竟珏病癒後的臉還有點蒼白,在陽光下,度上一層金光,又如美玉一般,帶著瀲灩的光澤。
林瑤看得痴了。
對面太過熾熱的目光,看得時竟珏有些不自然,他轉頭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