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索束縛下的白衣身影明顯僵直。
宋玉綽心中暗笑,嘴上卻不依不饒,“那你為何那日在涼亭,要反咬本宮的嘴,你曉不曉得有多疼?日後或許還要留疤。”
她放下了公主的矜貴,似乎真的在埋怨一個人。
不出所料,對面佯裝鎮定的俊臉,耳根已悄無聲息紅了個透。
那張薄涼的唇上,她分明瞥到了一條屬於她的痕,血腥且曖昧。
宋玉綽心裡一抽,嘴上不再撩撥,只猛地抱住白衣長影,腦袋埋在寬厚的胸膛。
“你真是讓人恨極,活該今日被捆。”
她抱得不甚舒服,因他身上捆著繩索,她這才抬起頭來,望住謝長安清澈的眉目,“念奴拴得緊了,疼吧?”
謝長安依舊抿著唇,一言不發。
她繞到身後為他解開繩索,繩索一落到地上,謝長安只感覺腰身再次被一股力量環住,有幾縷淡香從後方襲來。
他正欲開口,便又失語。
宋玉綽也沒發現自己這麼能纏人,大約是太怕失去。
“被當眾扒盡衣裳,吊死在沉香閣門前了!”
前世連庭的話猶如夢魘久久不能消散,即便那人不是真的謝長安,她還是很怕。
謝長安終究還是開了口,聲音潺潺,“宋玉綽。”
他喚她宋玉綽,不是長公主,亦不是欣陽。
她埋首在他寬厚的背上,圈緊了一分,“我在。”
謝長安喉結微動,卻窘迫地一笑:“你能過來麼?”
宋玉綽乖乖鬆手繞了過去,暖陽斜照,和風煦煦,院中的榕樹在他俊美的眉目上投下一片陰影,微風吹動碧葉颯颯作響。
男子眸色一沉,突然牽過她的手,俯身下來。
她似乎忘記了呼吸。
只怔然望著眼前放大的俊臉,那片微涼而柔軟的觸感一如夢中,唇上的觸感微離了一分,她聽他聲音沉沉:“閉眼,宋玉綽。”
後腦又突然被手掌托住,他不再溫柔,而是加重力道,唇上隱隱作痛,她似乎是又被咬了。
在他圈住她腰身的一刻,宋玉綽忽然心驚地閉上眼睛。
他們難道是,兩情相悅了?
而後,宋玉綽在公主府騰出了一方別院,特意安置下謝長安。
他雖為琴師,卻自有風骨,宋玉綽一直擔心他受外界流言所擾,更怕他住下來不習慣,便忙讓下人多栽了些翠竹在他院中,盼著能讓他生出幾分熟悉之感。
白日裡謝長安撫琴,悠揚的琴聲穿過府牆飄入大街小巷,她坐在一旁飲茶看書,有時會眷戀地靠在他的肩上,恬靜安然。
就這麼過了月餘,轉瞬到了中秋月圓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