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赤頭上的傷口縫了二十多針,因為有輕微腦震盪,所以在醫院裡住了十幾天的時間觀察。
這期間,車禍的事兒也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期間尉赤去見了一次對方,當面道了歉,並且進行了一定的經濟賠償。
因為尉赤態度好,對方並沒有再過多追究,這件事情就算這麼過去了。
尉鈞遼並沒有給尉赤太長的休息時間,他出院之後,便催促他去上班了。
尉赤不願讓周圍的同事看到自己頭上的傷口,於是買了一頂帽子戴著。
尉赤一直都想去一趟徑山寺,但是他沒有勇氣過去,因為他基本上猜得到,過去之後等待他的是什麼樣的結局。
他和程嬈之間,彷彿進入了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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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到了春節。
放假之後,尉赤回到了家裡,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坐在沙發上發呆。
去年八月份的時候,他以為自己今年的春節可以和程嬈一起過。
他從小對春節便沒有什麼溫馨的記憶,小時候守歲拿紅包,都像是走流程一樣。
家裡長輩的目光基本都圍在尉幟身上,他能得到的,也只有新衣服和紅包了。
去年照顧程嬈的那段時間,很多人都覺得程嬈會耽誤他的生活、成為他的負擔。
但是他自己卻從未這麼想過。
那段時間,她依賴他、和他撒嬌,他是真的有“家”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奇妙——即使他在外做著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工作,都覺得動力滿滿。
因為他知道,她在等他回家。
可是現在呢?
尉赤抬起手來捂住了眼睛。
除夕下午,尉赤接到了尉正升的電話。
他打電話來是什麼目的,尉赤很清楚。
電話接通,尉正升說:“晚上回來吃年夜飯吧!”
若是之前,尉正升提出這種要求,他基本上是不會拒絕的。
但是,經歷了之前的事情,他內心的隔閡越來越嚴重,自然也就沒辦法像之前一樣順從他的話。
尉赤直接拒絕:“不用了。”
尉正升似乎猜到了他會是這個態度,“尉赤啊,之前的事兒是我們有失考慮了,你換位思考一下,家裡就一個孩子了,我們也是著急,想讓你快點兒組建自己的家庭,我知道你喜歡程嬈,但問題是她……”
“爺爺,別說了。”尉赤打斷了尉正升的話,“我一會兒回去。”
說完這句,尉赤就把電話掛了。
掛上電話之後,他再次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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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鐘,尉赤換好衣服,開車出了門兒。
他精神頭不大好,頭昏昏沉沉的,開車的時候沒怎麼注意,差點兒撞人。
其實上次出事兒之後,他就格外注意了,只是今天情緒實在是不太好,竟然差點兒出意外。
尉赤緊急踩下剎車,大腦也清醒了不少。
他定睛一看,自己差點兒撞上的竟然是交警的巡邏摩托車。
尉赤停下了車,下車走上前去詢問狀況:“不好意思,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