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晨……”
她輕喊著他的名字,似乎,所有的卑微、驕傲、思念、痛苦,都在這一聲輕語裡。
最後,居然是林可可帶他去了酒店。
黑暗中景翼露出狡黠的微笑,似乎明白了一切。
明明,彭逸晨是殷時雪的男朋友,殷時雪應該大吵大鬧,應該痛哭流涕,應該撕心裂肺,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平靜第對彭逸晨說,“我們,就走到這裡吧。”
我們就走到這裡吧!這句話裡,沒有責怪,沒有恨,因為那是林可可,還要她怎麼樣呢?她應該怪誰?她不想聽任何解釋,是誰帶誰去,誰對誰發生了感情,是背叛或是誤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從那一刻起,他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
青蔥歲月裡兜兜轉轉,怎麼會沒有悲傷。
林可可那天去找了殷時雪,
她失控地說,我愛你可我同時又嫉妒你,我不想看到別人傷害你,可我,老是做出傷害你的事情,喜歡你喜歡的人,我怎麼這麼賤,這麼賤!我不想這樣,時雪。
殷時雪淡淡抬眸,你是真心喜歡彭逸晨嗎?
她沒有再說話,殷時雪也看得明白。
彭逸晨也沒有要糾纏,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呆在酒吧裡,一杯一杯地灌醉自己,怎麼祈求原諒,他也不會原諒自己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他又不能挽回這一切,失去摯愛的痛苦只能用酒精來麻醉。
林可可站在他身後很久,他也沒有發現,她走過去,搶過他手中的酒瓶。
“不要再喝了,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也行,不要再折磨自己!”
彭逸晨微微抬頭,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又拿了另一瓶……
“你要喝是吧,我陪你喝!”林可可拿起酒瓶。
彭逸晨搶過她手中的酒瓶,“啪”地頓在桌上,他已經喝得有點暈了,眼神迷離。
“你走吧!”他說。
林可可從背後抱住他,“我不走,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那天……我只是喝多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破壞你們的感情,”
彭逸晨沒有說話,也沒有推開她,自顧自和喝著酒。
“逸晨,你喜歡她,就和她在一起……”
林可可抱著他的手更緊了,她怕說出這句話後,就會徹底的失去,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
是有多喜歡,才說出這麼違心的話。
以前她並沒有發現自己有多喜歡眼前這個人,日久生情麼?呆在一起久了,就覬覦妹妹的男朋友麼,她欺騙自己,她並不喜歡他,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怎麼會控制得了,她無法直視自己骯髒的內心,她以為她騙過了所有人,卻騙不了自己。所有和別人的曖昧都是在掩飾,以前殷時雪總說她花心,然而她只是揹負著花心的罪名,艱難地愛著一個不屬於她的人,愛不到最想愛的人,怎麼快樂呢。
人,都是感情的奴隸,痛就會哭,開心就會笑,而喜歡一個人,一個眼神就夠了。
兩人同在一個寢室裡,甚是尷尬,殷時雪站在陽臺上給栽種的花木澆水,眼神專注,絲毫沒有因為感情之事擾亂心神,早菊開得正豔,嬌媚的花瓣上滴上了一層水珠,美得讓人心動。
林可可看著她的背影,半晌,又鑽進了被窩。
這樣的情況僵持了很久。
彭逸晨每天都會在女生宿舍樓下喊她,她都無動於衷,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等不到她,彭逸晨又在酒吧泡了一夜。
“彭逸晨,我們已經分手了”。
一次彭逸晨在半路攔下了殷時雪,殷時雪這樣對他說。
他深深地看著殷時雪,眸子裡瀰漫著陰鷙,臉色愈加悵然,“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是!”殷時雪垂下眼,又堅定地看著他。
看到彭逸晨轉身離去的背影,她眼裡究竟還是升起了霧氣。
回家,終於可以放聲大哭,沒有人聽見,也沒有人發現。
那個如陽光般溫暖的少年,那個回不去的昨天。
週末在家總是那麼無所事事,殷時雪坐在綠色的鞦韆上,聆聽啁啾的鳥鳴。
樹影婆娑,傍晚的微風走走停停,輕輕淺淺,歲月如過眼煙雲,突然發現,擁有再多,終究會失去。
第一次那麼強烈地感覺,心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