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別的課代表都會提醒一下的……”,蔣媛媛不依不饒垂死掙扎。
“就是因為你們抱有這樣的心理才會覺得理所當然,多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問題,不要為自己不交作業找任何藉口……”
老師一手撐著講臺,一手指著她們,吼得唾沫橫飛,時不時的扶了扶鼻樑上因動怒而不穩的眼鏡。
那天老師發了很大脾氣,蔣媛媛她們一臉委屈,還時不時的用那種憤恨的眼神瞟著她。
殷時雪沉默著,一言不發,只是覺得好吵好吵,好想讓世界安靜下來……
後來她主動跟老師說不當課代表了,老師大概也瞭解,為順從民意,也就換了另一個人當課代表,他叫彭逸晨,一個被蔣媛媛她們稱為校草級別的人物。
從來沒有試圖去了解這個人,有時候殷時雪也懷疑自己是一隻冷血動物,要不然為什麼當所有女生對彭逸晨垂涎三尺連連尖叫念念不忘死心塌地欲罷不能的時候,她卻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他一眼?
偶爾與彭逸晨相遇時,殷時雪也只是冷冷的避開,沒有任何語言任何表情。當然,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和彭逸晨唯一的交集,是那天上體育課跑圈時,不知是誰在背後狠狠地推了殷時雪一把,沒有任何防備,身體突然失去重心失去平衡,她猛地往前方栽了下去……
膝蓋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很疼很疼。
有的人停下來,在一旁看著她,卻無動於衷,有的竊竊私語,有的當沒看到一樣,繼續往前跑。
這時候殷時雪感覺到一個矯健的身影在她旁邊蹲了下來,把她橫抱起來,直徑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她感覺他的雙手那麼有力,那麼讓人心安。
她抬頭逆著陽光望著他,明媚的陽光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高高的鼻樑,眼神堅定地看著前面的路,連他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從此之後,她就只記住他的側臉!
然而從那天以後,蔣媛媛她們更是變本加厲的整她。
當班裡的女生聽到數學課代表換成彭逸晨的時候,都炸得沸騰,看到她們一臉興奮的表情,連殷時雪自己都覺得,她們之前為了不讓她當數學課代表而大鬧課堂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老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彭逸晨慵懶的聲音飄來。
所有的女生都趁此機會觀摩他的顏,而殷時雪則像座石雕一樣,一動不動地望著前方,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老師根本就不理彭逸晨,或者說沒有商量的餘地,只丟了一句“下課到我辦公室”然後就開始上課了。
從此每天早上收作業的時候,彭逸晨都會走到她跟前,雙手撐著她的課桌,然後開始翻她的作業本。
她並不知道他想幹嘛,她繼續低著頭一言不發,黑色的長髮遮住她的側臉,她可以看見彭逸晨關節分明的手指在她作業本上游離……
“錯題訂正的本子呢?”他突然發話了,聲音像清風那般柔軟。
她低著頭至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手緩緩伸進課桌的抽屜,拿出另一個本子放在他面前,算是回答他的話了。
“字寫得真難看”,他一邊翻她的作業一邊說!
當然,他的話引不起她任何情緒!她還是平靜得不起任何波瀾。
他拿著她的作業就走了。
“你們趕緊交作業,不交就當你們沒寫”,彭逸晨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殷時雪一抬頭就看到蔣媛媛她們又用憤恨的眼神盯著她。
她淡淡地回望了她們一眼,沒有膽怯,也沒有任何情緒,平靜得連自己都驚訝。
就這樣一連好幾天,彭逸晨都會親自到她跟前收她的作業,順便跟她說幾句話,大多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或是嫌棄她的話語,比如說怎麼做錯這麼多題,怎麼遲到了五分鐘。
當然她的回答永遠是“嗯”“啊”“哦”,或者是長長的沉默。
她並不喜歡這樣的特殊“待遇”,這會讓她成為全班女生的公敵。
她不喜歡每天蔣媛媛帶著一幫女生,在她面前指桑罵槐,說她小啞巴心機婊甚至更難聽的詞,她還是希望世界是和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