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歸還沒說話,不想站在她身後的蘭心已然是勃然大怒,伸手就推了姜晚溪一把:“惡婦你要做什麼?!”
眼見著姜晚溪挨這一推險些摔倒,她身邊的僕婦頓時大怒,先扶了一把姜晚溪,冷笑著:“愣著幹什麼,便先拿趙姑娘祭劍!”
話音剛落,臉上就捱了一巴掌。
春歸揉著手腕,也是淺笑嫣然:“我雖不知姜才人有何目的,可你聽清楚了,要害我趙家人,哪怕只是一奴一婢,都休想我還會聽從你等擺佈,且你秦王府的僕婦開口竟要害我二妹妹性命,讓我如何相信你還能保證我等眾人安全?你想讓我
配合,就先懲罰這出口不遜的僕婦,否則,便是我等今日伏屍在這蓬萊閣中,你也休想讓我屈服。”
“顧夫人這挑撥離間的手段,未免也太淺薄……”
姜晚溪話未說完,臉上便捱了個脆生生的耳光。
這回動手的人,卻是她的堂妹小姜氏。
“阿姐,你騙我和顧夫人、易夫人諸位交好,騙我今日將她們邀來這處,原來就是利用我……你瘋了麼?你究竟想幹什麼?!有本事你就先殺了我,你……我只恨我瞎了眼不曾看清你的惡意……”
姜晚溪雖被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得側過臉去,神情倒也不見惱怒,還哼的一聲笑了出來。
“我只道阿妹你淳樸,想不到你竟也能隨機應變,在這樣的情勢下,你還想著擇清自己擇清你的夫家,不過阿妹,有什麼用呢?我要是事成,你大可不用擇清,我要是事敗,你覺得你還能擇清?”
卻也是話鋒一轉,抬著下巴便囑咐“僕從”:“顧夫人說得我懲治冒犯趙二姑娘的下人她才願意配合,為了殿下的大業,我願意給顧夫人這顏面,殺了這僕婦!”
冷劍,隨著一聲令下立時洞穿了僕婦的胸膛。
蘭心捂住眼睛下意識把面孔埋在了春歸的懷裡,春歸耳邊響起眾多女眷驚呼的同時,也感覺到了蘭心的眼淚瞬間侵溼了她的衣衫,她安撫著蘭心,扯下腰上的荷包丟給姜晚溪:“拿去,裡頭有我一枚私印,印不離身,外子一見便知為我私有。”
——
董五郎是在如廁後,欲歸酒宴時被人挾持,他原本便是晉國公府兒郎中從文而荒疏騎射的一個,便連捶丸、蹴鞠此類戲藝都不擅長,著實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況怕但凡是個身強力壯的僕婦都能將他輕易挾持,故而秦王安排在蓬萊閣中的私衛,不廢吹灰之力便將他押往了晉國公府。
沒錯,董五郎是被押去了晉國公府,他的作用就是告訴晉國公世子蓬萊閣中忽然有逆賊闖入,易夫人及四郎、六郎等等都被逆賊挾持,倘若大哥董明許不親自前往蓬萊閣,易夫人等人性命難保。
董明許便是易夫人的長子,也即是晉國公府的世孫,已獲授職三千營百戶,但負責的是夜間巡守,所以白晝不曾當值,但做為已領職銜的武官,他當然不便再參與今日蓬萊閣此類聚會,所以並未陪隨易夫人赴請,只做為晉國公的嫡長孫,他於家族而言,當然比四郎、六郎等人地位更加重要。
可依禮法,孝道僅次於忠,易夫人身陷險境,董明許無論如何都不能不顧母親安危。
這個要脅相當的致命。
也的確逼得董明許不得不妥協。
晉國公與晉國公世子均不在家,而忠於值守,但自然他們遲早都會聽聞訊息。
當蘭庭收到春歸的貼身信物後,自然不會懷疑春歸已然陷入敵手,他當然也明白今日蓬萊閣聚會還有易夫人、舒娘子等等都已赴請,而那送來印章之人,也要脅蘭庭除了和晉國公商量外,不可再去他處。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太子此時尚且被瞞在鼓裡,毫不覺察一場陰謀篡位的叛亂正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