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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最後一面 (1 / 2)

當今冬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落下的時候,沽水謀逆系列案件幾乎已然定論,連溫驍都被押卦入京,福建都司的局勢因為有晉國公親自鎮懾也並沒有出現大的波動,溫驍本與鄭秀是利益黨盟,他可不似竇章這類甘為抱負和志向將自己獻祭的儒士,在看清形勢認定已經罪責難逃後,溫驍也立時指控鄭秀才為主謀。

他當然不能免死,溫氏一脈成年子侄也必定會受誅連,但國家律法/論罪往往要分主從,從犯相比主謀還有可能減輕刑罪,至少不會誅連三族,甚至同宗遠親亦不會被論罪入刑,一般情況下皇帝還會赦免襁褓小兒不受刑罪,守寡婦人亦能獲得赦免,那麼寡婦小兒在同宗遠親照庇下尚且能獲安居,這也算是身後留下一脈骨血了。

連溫驍都已認罪,鄭秀即便是閉口不言,就算沒有他的罪供這系列案件終究是無法反轉的。

弘復帝親自審閱卷宗,又再聽聞諸多經辦刑官上報的案情,再次召集殿議,終於有了裁奪。

鄭秀,判死,其成年子侄同罪獲誅,鄭氏一門所有女眷沒為官奴,只除了永嘉公主及其兒女之外,但皇帝下令永嘉公主與鄭姓義絕,從此不能再稱鄭門婦,子女亦改錢姓,視為同鄭門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顯赫一時的權勳豪貴,轉眼落得家破人亡收場,過去車水馬龍的魏國公府門前,而今便是有人不得不經過都不敢窺望停留了。

獲斬之前,鄭秀讓梁師砦轉告蘭庭,他想與蘭庭一見。

梁師砦把鄭秀恨得咬牙切齒——因為他唯一的女婿申長英竟然也被牽涉進這樁逆案,雖說因為太子求情,他的女兒及外孫倖免誅連,不過外孫的前途可算是毀了,日後哪裡還有希望選入錦衣衛?女兒也將為申長英守寡,餘生也就落得個平安罷了,這些全拜鄭秀所賜,所以梁師砦根本不願替鄭秀跑這一趟腿。

“梁指使,申長英之所以投誠聽我示令,無非是因你們父女兩個將他逼得太緊,他原本也並非淡泊名利的人,可如果一直受你提攜平步青雲,便是有朝一日成了錦衣衛的長首,不還是得對你們父女二人俯首貼耳?申長英的家族再落魄,他畢竟也是勳貴之後,不肯受人誹議是靠著岳家和婦人發達,才生了另尋出路的野心。我這番話,梁指使可以筆錄,鄭秀也願意畫押,這便是鄭秀的罪供了,梁指使靠著這紙罪供,自然能夠爭獲首功,說不定太子一高興,日後對梁指使的外孫還願意加以重用呢,而鄭秀的條件,無非是在臨死之前,請託梁指使置菜置酒,代邀趙都御一見而已,這筆交易劃不划算,梁指使可得三思啊。”

梁師砦居然被鄭秀給說服了。

當然他可不能主導蘭庭的意願,為了達成這筆交易甚至還自己想了一出勸言,用以說服蘭庭:“皇上雖然已有裁奪,不過趙都御乃都察院長首,此時仍然未免於沽水逆案的督辦之權,便是答應了人犯鄭秀往詔獄一見,也不算違觸律法,且鄭秀始終不認罪,雖說無礙結果,不過編撰史錄時到底缺了此樁鐵證,有了鄭秀的罪供方才算作圓滿,應當也為皇上及太子殿下樂見。”

蘭庭其實根本不需梁師砦這番絞盡腦汁的說服,他也很樂意和鄭

秀“話別”。

只是詔獄氣濁,蘭庭著實不願在那裡和鄭秀共進斷頭餐,當他進入牢室後只是席地而坐罷了,那張草蓆,還是他特意囑咐梁師砦準備了一張乾乾淨淨的。

鄭秀身上的素衣並不顯得如何的汙垢,衿結係扣得十分整齊,但因他難免會受刑訊逼問,隱隱能看出滲透中衣的血跡,也不知他人在詔獄是怎麼將一頭黑髮梳了個利落的髮髻,又是問誰討要了條髮帶束穩,身處囹圄尚且能夠氣定神閒,彷彿還是那個運籌帷幄的魏國公。

“在牢室側外窺聽的錦衣衛,有勞趙都御先讓他們退避吧,否則趙都御這回便是空走一趟了,鄭某別的本事或許不如趙都御,這靈敏的聽覺尚且自信不輸旁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才是趙都御願意來與鄭某辭別的原因吧。”

鄭秀像是知道蘭庭的潔癖,並不勸飲勸食,他只是自斟自飲。

安排人窺聽可不是蘭庭的主張,不過他還有把握勸服梁師砦不用行此其實毫無必要之事。

待蘭庭再度落座之後,鄭秀又是微微一笑:“逕勿乃警慎之人,應當不會像那些人一樣堅信這便是案情的全部吧,逕勿想知道什麼?是否想讓我實言相告。”鄭秀微一傾身:“我輔佐之人根本不是八皇子,而是秦王,洛崆不過是為我所利用而已,總之我花耗多年心血,暗訓一部私兵便是最後的殺手鐧,太子與逕勿若不將秦王一網打盡,可得小心前功盡棄功虧一簣了。”

“鄭公以為,庭當真不知鄭公輔佐何人?鄭公直至而今還在替秦王故布迷障,以為庭會因為鄭公這番說法堅信鄭公暗中保留的唯一勢力會在關鍵時候助八皇子奪位,故而放鬆對秦王的警惕?”

聽蘭庭這樣說,鄭秀神色並未產生絲毫變化,彷彿已然達償所願,直到蘭庭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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