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當然會矢口否定蔣黃華的指控,說他雖對樊大命案也略知一二,可與此事完全無關,我看秦王的神色,頗有些惶懼不安,似乎驚覺有人意欲嫁害於他,這也是理所當然吧,不能篤斷他是做賊心虛。”
“蔣黃華的指控無異於漏洞百出,秦王看上去的確像是被人嫁害,可秦王,也太過清白無辜了。”春歸不認為魏國公抑或臨淄王,若真心想要嫁害秦王會選擇這麼一個蠢笨的人證出頭指控。
而這回因為樊二的屍身突然拋曝農
郊,也讓春歸想起了當年樊大命案的另一個疑點——在陶芳林的“夢卜”中,揭發樊大命案最終造成高家覆滅者是孫崇葆這麼個小角色,後來英國公府程玞虐殺婢女一案鬧生,亡魂顧纖雲也著重提起個孫崇葆其人,暗中與英國公世子程敏有所勾聯。
程玞效力與魏國公已經毋庸置疑,這說明樊大命案程玞即便沒有參與策劃,但應當薦舉了孫崇葆,可孫崇葆究竟何德何能足夠擔任這一人選呢?
春歸便問蘭庭:“逕勿可察明孫崇葆的底細?”
“一個屢試不中的儒生,據傳會些占星測象之術,深諳易經八卦。”
春歸:……
那就是和莫問差不多的神棍一枚?
“此人現而今,為臨淄王府的僚客,乃成國公所薦。”
“怎麼又和臨淄王府扯上了關聯?”春歸大覺詫異。
“我只能隱約猜測到,魏國公並不知道我們一早已經留意孫崇葆,而孫崇葆一旦犯事……”
“便會認定孫崇葆乃臨淄王指使。”春歸道。
“我隱隱感覺魏國公已經等不及了,他正在策劃一場大變,打算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鎖定勝局,如果樊二命案真是魏國公的詭計,那麼他目的之一或許是想引開我的注意。”蘭庭抬頭,看著蒼穹蔚淨,但他知道是風雨欲來。
“那樊二命案……”
“當然不會因那蔣黃華的供訴便指控秦王,審是得繼續審,可也得嚴密關注幾方動靜,兼且在我看來,我們不能被動等著破局,有一件事我追察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多一些時間,也許我們就能主動開啟缺口。”蘭庭道。
他也想要藉助樊二命案暫時誤導魏國公的關注點。
太子殿下而今卻儼然將心思用在了別的事件上,最關注的仍然是確定春歸之父是否生還的虛實,不過他埋伏在臨淄王府的眼線還並不及提供更有用的線索,再有一件,那位早已被從牒譜上除名的喬氏,太子準備再利用一回。
喬氏貌美,可惜成為了棄子,喬父覺得無比懊惱,尤其當東宮位定之後更覺追悔莫及,好在是他經過一番楚心積慮,到底與曹國公府修復了幾分情誼,只因為作用有限,這樣的情誼全靠向曹公府“上貢”財帛才能勉強維持,喬父正焦灼時,怎麼也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主動向他伸來了橄欖枝。
喬氏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去東宮了,不過太子殿下許諾會再從喬家閨秀中擇一側妾。
於是乎“沉寂”已久的喬氏,終於再次有了“用武之地”。
她這回是死皮賴臉找到了已經出嫁的張七娘哭訴。
張七娘從前兒倒也不那麼厭煩喬氏,一來是因張、喬兩家素來便有情誼,且陶芳林之前,張七娘身邊就先有了喬氏趕著討好奉承,所以她們兩個也算是有舊交,只不過在喬氏利用聖慈太后對付春歸,結果險些連累聖慈太后惹來禍端之後,張七娘才與喬氏斷了交情。
她本不耐煩與喬氏應酬,但喬氏卻極其明白張七娘的心思,三兩句話便挑撥起張七娘的怒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