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二曾經改名郭得力,應是受魏國公鄭秀的黨徒之一鍾姓商賈培教為死士,後來用作潛藏在高府的間細,而且曾經參與過刺殺馮莨琦和石德芳的行動,後因違犯死士紀律,私下聯絡家人,導致被另一間細告密,高瓊下令將其剷除並殺害樊大一家滅口,但沒想到樊大竟先一步殺妻滅子,最後自殺時猶豫了,另一間細呂鑑落網,樊家滅門慘案真相大白。
而關於呂鑑的線索,蘭庭追察這麼久,竟然追到了靖海侯溫驍的頭上,臨淄王與溫驍暗中勾聯已久,所以這件事才會關係到臨淄王。
樊二究竟是被呂鑑交給了臨淄王抑或魏國公?
永寧宮葵釧遇害一案,最終移交給了弘復帝裁奪,因為葵釧懷疑貴妃對秦王的厭恨只是表面,她想要窺察此事的真相,企圖靠著這件真相攀求富貴,但最終卻落得冤死井底,秦王有重大殺人嫌疑!
又在之後,鮑夫人故意激怒春歸,都察院官眷圈長久以來的“和諧”氣氛終結,分裂成了鮑都御和趙都御兩個陣營,緊跟著,秦王又成為將樊二虐殺,拋屍于田郊的元兇嫌犯。
鑑於魏國公鄭秀和鮑翰不可分割的聯絡,蘭庭與春歸當然會懷疑這回事件是鄭秀的另一陰謀。
目的,便是激發太師府藉助這起命案對秦王發動攻擊,如果單純的看,秦王似乎又是被嫁禍,可如果按照反邏輯,樊二命案也有可能是為秦王洗清嫌疑。那麼葵釧一案,也極大可能是魏國公嫁害秦王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臨淄王趁機,欲借軒翥堂之手,除秦王這個潛在的敵人。
蘭庭所說的十皇子,其實並不針對十皇子本人,意在十皇子身後的支持者,欲把十皇子當作傀儡操控的黨徒,魏國公仍然大有嫌疑。
真相如何,照舊撲朔迷離。
但蘭庭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如果魏國公真正輔佐的人是秦王,我怕他會立時採取終級計劃。”
春歸凜然:“謀逆?”
“敗則擇清秦王,那麼還不算一敗塗地,勝則……”
“秦王有無做過逆行都不再重要了。”春歸越發凜然,她立時又問:“我們當然不能針對秦王,無論樊二命案秦王是否真兇,但皇上儼然無意深究,且而今無人不知我們與鮑家形同死仇,針對秦王發動彈劾,無疑鄭秀會立時倒打一耙,指控我們公報私仇,為一己利益挑唆太子與秦王手足反目,皇上便會……”
“鄭秀應當已經知道了萬春園一事,也就是他知聞了太子的危險慾望,我怕的是他會借題發揮。”蘭庭道。
“那咱們仍然應當靜觀其變?”春歸問。
“不,我會主動請旨佐察樊二命案,佯作中計。”蘭庭道。
春歸也一下子明白了蘭庭的打算,她笑:“逕勿還真夠自信的,就篤定了魏國公不會讓你一腳踩入陷井永世不得翻身?”
蘭庭微笑,然後就拉著春歸去了茶室。
弘復帝毫不猶豫的批許了蘭庭的請旨,這反而讓高得宜惴惴不安,這日眼瞅著
弘復帝心情還算愉快,試探著問道:“皇上將那樊二命案交給施推官和趙都御全權負責,難道就不擔心趙都御……若真察出了罪鑿,秦王豈不是百口莫辯?”
“你也看得出吧,這事根本和老三沒有絲毫干係,至於那宮人葵釧的死……雖然和貴妃必然相關,指不定也確是老三一時糊塗,但蘭庭既為六郎近臣,就應該知道不能讓六郎擔上不顧手足的罪名。朕說到底還是不放心,從前也就罷了,偏偏前不久才鬧出珍瓏妙處的事件,朕就擔心蘭庭會因些與六郎離心,這件事,就算朕對他的考驗吧,蘭庭別的都好,朕就擔心他對顧氏用情太深,為了私懷,不顧君臣大義。”
高得宜也著實是無奈了。
他當然相信蘭庭不至於因私廢公,且在他看來,春歸也不是那麼愚狂的人,否則當日面臨九死一生的險境,也不會沉著冷靜的應對最終化險為夷,但高得宜也理解皇帝的憂愁,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幾個皇子間的明爭暗鬥也並沒有因為東宮已定就徹底平歇,葵釧死得莫名其妙,更不要說樊二這樁命案還可能會牽扯皇長孫。
皇室牆內,爭鬥不止,可皇上又日勝一日擔心著生死大限逼近眼前,難免相比從前,理智不足。
他只能寄望蘭庭會經受住這回考驗了。
又說太子,這日也聽說了一件讓他驚異莫名的大事。
“在臨淄王府的暗人稟報,臨淄王竟然聽聞了殿下……暗慕顧夫人的謠言,且靖海侯溫驍在福建,還發現了一個從倭國登陸福建口岸的細作,這細作悄悄來了京城,據溫驍察證,這細作唯一的行動就是刺探太師府的內情,溫驍疑惑,令人深究細察,才知這佃作打聽的其實是顧夫人的處境。”
“倭國細作,緣何如何如此關注顧夫人?”太子驚疑。
“也是據臨淄王府的暗人透露,溫戲察證,這佃作竟然是顧夫人的生父!”
“顧夫人的生父不是已經早就亡於倭亂?!”太子拍案而起。
“殿下,那倭國細作……不,是從倭國返回的人,確然就是應當已經過世多年的顧濟滄,他已經在想辦法和顧夫人聯絡了,不料卻被臨淄王拘禁,至於扣留何處我們的人一時還不能察明,殿下,此事應當立即與趙都御商量對策。”
但太子當然沒有聽進這位心腹的諫言。
“察!務必察清顧舉人究竟被拘禁在何處,這件事也萬萬不能聲張,尤其不能讓趙都御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