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記得你生閣哥兒那年,屋子裡有個奴婢花枝招展的突然惹眼起來,總往老二身邊湊,懷的什麼心思一目瞭然,這當然是那奴婢的錯,論來你把她發賣確然站得住理兒,那婢女尋死覓活的鬧,就是錯上加錯,你冷著心腸堅持處治她著實果決,也處治得對,任是何人都不能誹議你這樣處治她是有失賢良。”
可怎麼在和柔一事上,就忽然憐憫起尋死覓活的奴婢,賣力的攛掇你婆母息事寧人了呢?”
彭夫人:……
我能說我是沒想到二老太太您會
殺到,才如此天真的想要用這個說辭敷衍過去麼?
可就算再怎麼心虛,彭夫人也不能坐實了串通和柔硬要往侄兒屋子裡塞妾室的惡名兒,只能強辭奪辯:“和柔的情形畢竟和那婢女不同,那婢女是自己存了不良的心思,和柔卻是大嫂當年親自給庭哥兒擇的屋裡人,更不說和柔的姐姐還為了大嫂生殉,如此忠僕,太師府怎能不多恩恤。”
“我怎麼記得被你發賣那婢女,也是大嫂替老二擇的丫鬟?”
“雖是,但老太太可並沒提過讓那婢女終生在屋裡服侍的話。”
“那麼先前的大侄媳難道對你提過讓和柔終生在庭哥兒屋裡服侍的話?”
“自是未提。”她和先前大嫂分明就是貌合神離好不,朱氏又不傻,做何與個妯娌嘮叨她替兒擇的通房?!彭夫人低聲兒道:“這是和柔自己說的話。”
“所以和柔怎麼說,老二媳婦你就怎麼信,老二媳婦可真是與庭哥兒的婢女要好得很啊。”
彭夫人:!!!
“老二媳婦的第一個理由,我已證實乃無稽之談根本站不住腳,接下來我就開始駁你第二個理由了。”二老太太這辯手簡直就是氣勢如虹:“你說和柔姐姐是忠婢,這話我倒也認同,如果不是對主母真正忠心,也不能夠心甘情願以命相殉,可按老二媳婦的道理,必得讓庭哥兒對和柔以身相許,才算對得住忠婢……”
二老太太話沒說話,便聽一陣咳嗽。
原來是站在一旁幾乎被人遺忘的菊羞,實在忍俊不住,又不敢在這場合當真笑出聲兒來,於是乎只好用嗆咳代替。
彭夫人一口燙氣從鼻孔噴出: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連閒雜都沒摒退就這樣遭至二老太太的譏嘲質問?!
但更讓彭夫人沒想到的是,接下來……“閒雜”越發來得多了。
以蘭庭為首,身後還跟著蘭樓、蘭臺、蘭閣,趙氏一門已經知事的四兄弟魚貫而入。而且彭夫人兩個親生兒子,羞愧得滿面通紅,似乎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他們的孃親。
彭夫人的胸有成竹立時轉變為沒著沒落,深深感覺到自己的勢單力孤,把眼睛閉了又閉,把長氣吸了又吸,到底還是沒能掩示住越來越慌亂的神色。
春歸卻覺得自己有點想打呵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