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爸媽是在哪聽到盛和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去的?”
“可能是我們聊天的時候門沒關嚴吧?”
楊千寵仰起頭趁著月光看著譚明祁的眼睛,在他胸口輕拍一下:“你怎麼回事啊,不是不鎖門就是不關門。”
“我只是說可能,可能是這樣的。但我真的沒想到你爸爸叫我們回來是為了這件事。”
“哪件事?”
“為了叫我們回來拿錢。”
“我也沒想到。”楊千寵躺回到譚明祁的懷裡:“不過你也不用想太多,他們只是想幫上些忙而已。”
“但這筆錢拿在手裡總感覺不踏實。”
“你要是不拿,就該我爸媽不踏實了。最起碼這筆錢拿上了,他們心裡會清楚不管盛和在不在咱們三個不會餓死。”
“有沒有這筆錢,你們兩個都不會餓死。睡吧,明天早點回去。”
楊千寵的包裡揣著爸爸媽媽半輩子的積蓄,她知道譚明祁並不打算動這些錢。路邊的葉子微微泛黃,媽媽和爸爸並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坐在後面的車座上楊千寵想要問譚明祁有沒有做什麼計劃和打算,但還是忍住了。
“原先生約了我見面。”
“原琛?他找你幹什麼?”
“他的一個朋友對我手上的物流公司感興趣。”
楊千寵悶著頭想想前幾天對原琛說過的那些難聽的話:“你覺得他是真心實意的感興趣,還是單純的想看你笑話?”
“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最近總是不自覺的就帶上了有色眼鏡,總覺得有人對你不懷好意。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別人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他是在看你的笑話。”
“你太敏感了。”
是啊,楊千寵實在太敏感了,比譚明祁都還要敏感。說要是在背後談論盛和談論譚明祁的時候笑了一下,或者說了幾句稍微風涼的話,簡直就像踩到了楊千寵的尾巴了。
而對於幫不上什麼忙的楊千寵來講,她學不會譚明祁的大度和看淡,就只能剋制自己的情緒。
情緒上的積壓就好比是吹氣球,你不斷的往裡吹,總會有吹爆的那一天。而楊千寵那顆‘情緒氣球’,也終於在書屋看電腦上的推送頭條時爆掉了。
電腦上寫著盛和很多的內幕,譚沐霖的故事,程皓的故事,包括自己和譚明祁的故事。那些真實的過往就被暴露在外面。
相比那些由密密麻麻的資料組成的新聞,人們更喜歡看有錢人的八卦,更喜歡看他們跌落‘神壇’的樣子。
帖子講的十分接近事實,下面驚呼一片,他們對楊千寵那幾次被出軌的經歷很感興趣,對譚沐霖被賣到山裡的事情也很感興趣。
這些都不是吹爆氣球的最後一口氣,而是那些在帖子下面流言大肆嘲諷譚明祁的酸話,那些戲弄譚明祁做成的表情包,那些調侃譚沐霖的話,那些不明所以就吐槽譚明祁算不得男人的謾罵。
楊千寵坐在椅子上揪起了自己的頭髮,紅著眼睛一聲不吭。盯著電腦知道於曼推門進來:“你幹嘛呢?”
“……”
“你哭了?”於曼快步的走到楊千寵的面前:“譚明祁又怎麼你了?”
楊千寵皺起眉頭極力的剋制自己:“沒有,你看這是什麼?”
於曼轉過電腦顯示器看看上面的內容:“他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啊?什麼都知道。”
“你在往下看,隔著鍵盤沒有依據的汙衊人瞎推理,我賺了多少錢賠了多少錢跟他們真的有很大的關係嗎?”
於曼笑了下:“他們罵人諷刺人不需要理由,只要給他們一根火柴,他們都恨不得燒光整個亞洲。隔著鍵盤嘴爽了人就爽了,他們的人生意義和樂趣也就這麼點了。”
“我只是最近覺得吧……”楊千寵抽出了張紙巾擦擦自己的鼻涕:“現在誰都能來明祁的臉上踩一腳,特別煩。”
於曼坐在桌子上:“誰呀?”
“先是那個阮兒。”
“阮兒不是讓你教訓一頓了嗎?”
“然後是夏文昕,還有那個被明祁拒絕了的原先生,就連老家的鄰居姚阿姨都敢對著明祁……”
“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