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卻又彷彿什麼都沒看見,思緒依舊深陷在那可怕的夢境之中無法自拔。
夢中,她回到了那艘噩夢般的遊輪上。
許至君冰冷森然的目光,讓她現在仍舊心有餘悸。
隔壁房間的簡婉,在睡夢中被這聲驚呼猛地驚醒。
她的心陡然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她顧不上披上外套,赤著腳就匆匆推開司唸的房門。
看到司念那副失魂落魄、驚恐萬分的模樣時,簡婉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厲害。
她幾步跨到床邊,迅速坐下,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裡最溫和的微風:“念念,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司念緩緩抬起頭,動作遲緩得如同揹負著千斤重擔。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而又無奈的笑,滿是疲憊與絕望,彷彿歷經了無數的滄桑。
她的聲音顫抖著,脆弱而無助:“婉婉,我夢到在遊輪上,至君朝我開槍。子彈穿過身體的那種鑽心的疼,還有心裡被背叛的絕望,太真實了,就好像我又實實在在地經歷了一遍。”
說著,她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彷彿這樣就能抵禦夢中那刺骨的寒意,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無法想象,如果真的到了這一天,她該怎麼辦。
簡婉心疼地緊緊握住司唸的手,試圖將自己身體裡所有的溫暖都傳遞給她。
她輕聲安慰道:“只是個夢,別怕,都過去了。那只是虛幻的,現實中不會再發生了。”
簡婉心裡清楚,司念所遭受的痛苦絕非一個簡單的夢境就能概括,那些傷痛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
她有多麼愛許至君,她比誰都清楚。
司念目光遊離,眼神空洞,彷彿失去了焦點。
她喃喃自語道:“婉婉,你說人失憶了,是不是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了?連一直堅持的信仰都能改變。”
“曾經的他,為了信念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可現在呢,他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如此陌生。”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迷茫和困惑,她害怕,如果以後許至君也沒有辦法恢復記憶該怎麼辦。
簡婉皺起眉頭,她斬釘截鐵地說:“念念,我覺得他肯定是裝的!”
“我絕不相信一場失憶就能把他整個人徹頭徹尾地改變了。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我們都看在眼裡,怎麼可能說沒就沒。”
“說不定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才藉著失憶來傷害你。”
司念一怔,“裝的?這可能嗎?”
簡婉其實也是胡說八道,但司唸的狀態才是當務之急最重要的。
“要不是裝的,你覺得憑著他的能力,之前在遊輪上,咱們兩個早就成了兩具屍體。”簡婉說的信誓旦旦,“不然你覺得,當時你可能抱著我跳下海嗎?”
司念聽到這話,眼底閃過幾分晦暗。
“這有可能嗎?”雖然她不是很確定,但簡婉的話,好歹帶給她一絲希望。
“等見到他,我們問問不就知道了?”
司念苦笑著搖頭,眼中滿是落寞與哀傷。
她的眼神黯淡無光,像是一潭沒有波瀾的死水:“可他看我的眼神,那麼冷漠,那麼陌生。若不是真的忘了,他怎麼可能對我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