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和許雲歌交涉一通案件細節，對於許雲歌奇葩的腦回路完全無法直視——哪有聽信病人委託，三更半夜獨自跑到廢墟里去找線索的？於是老李只能無語：“小老弟，不是我對你的謀生方式有意見啊，只是這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複雜。”
說罷，老李嘆了口氣：“你可能也知道一點吧，我確實是接我爸的班才做這行的。不過說到底，這世界上確實有很多東西，查不明白，想不清楚，要是什麼東西都像偵探一樣，線索一到水到渠成，那法院也不用開了對不對？還找什麼律師啊，直接做個最複雜最精密的機器人法官，把證據資料往裡面一輸入，結果不就出來了？然而現實情況真的很複雜。”
老李繼續翻閱卷宗：“首先，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搞到的線索，不過你說的沒錯，金一正早些年的生活作風確實不好，有一些記載在案，嚴重程度比較一般的前科。金家大院失火的案子我也看過，其實也有點印象，我爸那會兒留下的調查記錄，說是人為縱火，現場有故意縱火焚燒痕跡，不排除是蓄意謀殺。”
“首先，對於這種祖傳建築的失火焚燬，我們其實也很難調查，業主都自認倒黴說是意外火災了，我們也不好深入查。畢竟古代建築的設計就是那樣，沒有鋪設消防裝置，改革以後還要走電線，那會兒的白熾燈和漆包線質量又差，線路老化什麼的，那就說不準了。我們又不是閒得蛋疼，剷除黑惡勢力維護治安一直在搞，一般這種案子也不會刻意去查。”
許雲歌好奇道：“那為什麼這種事還留下案底了？”
老李無奈地結實：“我翻了下資料，是當事人自己反悔了。”
“第一次失火以後，金一正的親戚和家人要麼搬家，要麼乾脆就去外地謀生了。那院子反正也是他們家祖傳的土地，金一正要修他家的破院子，那就修唄，可是修完又出問題，明明根本沒人住也沒有財物的院子又失火，結果他孃的這老爺子又反悔了，說是有女人在他家裡放火，要燒死他，要我們查兇手。”
“一個地方失火2次，其實是不同的案子，可這金老爺子就是不幹，那沒辦法了，幫他查一下唄。”
然後老李的語氣變得有些奇怪：“這一查，就查出更多怪事。不知金老爺子當年是太過風流，還是那會兒各種政策沒有落實到基礎，小地方各種不正規各種瞎搞的案例太多。他有一個前妻叫做劉瑩，長相真的很不錯，後來又玩了把老牛吃嫩草搞了個再婚，有一個妻子叫金美蕉，比之前那個更厲害。”
“也不知道是金老爺子是風流成性，還是他生活態度上問題較大，反正2個女人都沒了。一個查實是離家出走至今未歸，另一個則是傳說她和金家大院一起燒成灰了。當年的火災好像還牽扯到了其他人，金家也賠了不少錢，一想想那種燒得面目全非全身面板都快爛光的，說真的，這種案子太難搞了，不是誰都有那個能力查下去的。”
許雲歌隨口安慰了老李幾句，他做的那行確實是非常辛苦，願意做那個職業的，沒有一點正義感和道德需求是很難走下去的。不然誰願意為了一個月那幾千塊的工資，又是強盜土匪又是殺人放火的，把命搭進去的又不是沒有，若真的是為了賺錢，誰會鐵頭往那個行業鑽？
不過，許雲歌也從老李的話中，確認了自己的想法和疑點：“我想知道當時火災有多少傷員，是不是真的死人了，有人懷恨在心惡意報復金家，或者惡意報復醫院。畢竟金逸明在寒烏市醫院裡也算是小有名氣了，說沒人知道他在那裡上班，大機率是不可能的。”
老李苦笑道：“你特麼問我，我特麼問誰啊？高度燒傷燒成那種鬼樣子，一群傷員送到醫院都不知道誰是誰，衣服和面板黏成一塊的那種，治療還需要把燒焦的衣服和面板剪開再搞移植治療。當年衛生條件又差，搞得像畫皮醫院，是治死了還是整容了，這事情你其實去醫院調查比較好。那氣味和傷勢，想想我都渾身難受，講真的我都不敢細看。”
許雲歌繼續和老李交流，大致上確認了金一正其他親戚的生活狀況，那些人基本上沒有鬧鬼的嫌疑。
另外，許雲歌也確認了劉瑩或者金美蕉，失蹤/死亡方面的存疑可能性。
劉瑩是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下雨天裡直接走沒了，列為失蹤人口。
金美蕉則是一場大火之後不知去向，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現場連骨灰也沒有留下，不知是逃跑了還是怎樣。
這兩例，是金一正領過結婚證的，有檔案記錄的夫妻。雖說人家老婆跑不見了，再婚有點三妻四妾的嫌疑，可當時那個年代的人說真的都沒想那麼多，打個馬虎眼也就真辦了。
這讓許雲歌又發現一個疑點：金一正家裡的結婚證有問題，後來那些女人，全是沒有記錄在案的，否則老李看見金老爺子這輩子結婚離婚幾十次，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是這種反應。那些結婚證都是從哪裡來的？
難道金一正家門口出現的神秘女子，就是恐怖傳說之中的女衣？
不對啊，既然女衣能夠纏著金一正那麼多年，還把金逸明搞出那種奇葩問題，就連許雲歌都能輕鬆潛入金一正的家裡，難不成對惡鬼來說，一扇屁用沒有的防盜門還真能擋住著她？
“雖然沒有得到關鍵線索，不過至少可以確認劉瑩是真實存在的人。而金美蕉有可能是人，大機率是鬼。如果她倆都是人，那麼她們很可能也是早期的受詛咒者，這麼多年沉澱下來，居然也沒人知道她們的存在，我得做好戰鬥準備。”
許雲歌思索片刻，決定去調查金一正的秘密。就像調查竇先童那樣，先從受害者身上了解詛咒特質，總比一頭莽進恐怖傳說要強得多。
“不過金家房門都被鄰居撬了，這金老爺子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