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歌藏在暗處,等到黯然失色施展完成,立即尾隨上去。幾分鐘的隱身時間極為有限,詛咒效果結束時,暴露在敵人面前的45秒致命真空期,讓許雲歌幾乎不可能毫髮無損的開啟第二次。
況且,對方的詛咒能力有些詭異,那名年輕人似乎可以利用黑霧進行傳送移動。若是一擊不得,後續又被他們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許雲歌不知兩人口中的方解元是誰,不過聽他倆說話的語氣,太平鎮的菜鳥鬼奴,應該只有自己一個。若是敵人的敵人,說不定發展成臨時盟友,多一個自己人總比多個敵人強。
……
陳水馬的面板還是那般浮腫,他想去太平鎮中校收割一波生機來補充損耗,實在不行林劍書還可以利用詛咒,和他一起逃跑。
可惜太平鎮裡的便衣眼線數量不明,又有一個方解元和鬼奴在太平鎮廝混著。當下手的精神壓力不斷加大以後,他們看誰都像是身上藏著槍的條子,結果一直拖到夜晚才動手。
林劍書對於陳水馬的膽怯十分不爽,卻又無可奈何:“老陳,你的動手效率實在是太低了,反正黃不逑在這裡,你的水鬼升級又沒啥負面影響,實在不行我可以傳送你走啊!至於那麼小心翼翼的嗎?”
“要不是我道具用完了,顧忌詛咒殺人的負面影響,我也不至於指望你這麼個半桶水。那方解元之前和黃不逑打過照面,他肯定就藏在太平鎮上,我和你在一起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陳水馬目光陰沉,不知是不是被黃不逑和林劍書連續拒絕,他現在的情緒變得有些暴躁,刻意放慢腳步停了下來:“缺道具你找黃不逑要去啊,找我幹什麼!我控制溺死鬼的時候根本沒法動,你想幹掉方解元,你自己去找他單挑啊!拉我下水做什麼!”
“喲呵?你還敢頂嘴了,方解元是你爹不成,你這麼怕他!”林劍書臉色不算太好,他正值沒有道具儲備的尷尬期,又遇上一個相當難纏的方解元,被陳水馬一反擊,脾氣立馬就上來了。
陳水馬忿忿不平地懟了回去:“我只是一名經歷過1次恐怖傳說的新人,你不但是兩次,還得到了組織的利潤模式分紅。我手裡頭一件盈餘道具都沒有,詛咒也就這麼2張,之前被那鬼奴反陰了一手,結果我沒有恢復道具,現在都沒緩過勁來,你還要我替你探路!”
“反正我是第一次經歷恐怖傳說,加入組織也沒多久,我現在是看明白了,你們的組織正值內亂,現在群龍無首一盤散沙。我不可能為了你們幾句屁話和許諾就去得罪一個勁敵。”
林劍書似乎被戳中要害,頓時怒氣上湧:“陳水馬!你得到那麼多生存情報和詛咒知識,你居然還不滿足?那可是無數前人用性命堆出來的寶貴經驗,而你毫無付出,該你表現立功的時候居然還想著背叛?”
“受了組織的好處,沒有人能無故退出!”
陳水馬似乎想起什麼,語氣變得十分壓抑:“反正我不去,明知道對手比我強還讓我打先手,找個鬼奴開刀還搞成這樣。我看你們情報能力也不怎麼樣,對手的情報搞不到,忽悠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林劍書氣急敗壞,指著陳水馬的酒糟鼻子就要開罵,卻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發癢,背後有些發冷。渾身緊繃,一把合金摺疊刀彈出袖口,轉身甩刀奮力揮去,卻是一刀砍中空氣。
林劍書眯起眼睛,陳水馬也微微愣住,反應遲鈍地後退兩步。
“是錯覺嗎?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有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從背後接近我。”
陳水馬又不滿地反擊一句:“反正我什麼都沒感覺到,你要在這裡砍空氣,隨便你砍一輩子好了,我要去自己查恐怖都市傳說。查出來什麼也別想讓我獎勵上交,我宣佈退出。”
“死胖子,你給我站住!”林劍書急了,身法急快地衝上去將陳水馬拉住。任務分配出現分歧,性命安全誰都不肯讓步,兩人正要動手,忽而覺得左眼生出一股的奇癢,手腕傳來刺入血管的痠麻脹痛。
第一次偷襲被林劍書避開的許雲歌,覺得敵人難纏剛想開溜,沒想到他們居然自己出了問題。連忙躲到角落換氣,準備下一次黯然失色,卻看見他們從身上掏出一顆古怪的黑團,放到耳邊。
黃不逑的聲音傳了出來,只是許雲歌躲得較遠,無法聽到。
“你們的任務執行得怎麼樣了,我交給你們的詛咒呢?早說你們隨便製造一場車禍事故就行,叫你們搞死2個人怎麼就那麼難?實在不行你們抓2個活人回來,用的時候再殺便是。”
林劍書臉色奇差,滿腹不爽卻又無法發作:“車禍!大晚上的這鄉下鬼地方,馬路上連條狗都沒有,你讓我製造個屁的車禍!”
黃不逑那頭傳來嘲諷般的嘆息:“林劍書,你還是太嫩了。馬路上沒人,你和陳水馬隨便在屋頂上鼓搗點怪動靜,把屋裡的人搞出來不就有人了嗎?你好歹也是經歷2次恐怖傳說的人了,這都要我教?”
“別忘了,任務共享蹭獎勵的運作特質,是我們組織特有的好處,沒團隊運營的獨狼很難生存。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完全不必糾結行動作風問題,只要別讓警察抓到證據,隨便怎麼玩都行。”
林劍書這才收回小黑塊,看向陳水馬:“黃哥說的你都聽見了,這回總行了吧?”
“行,你得看著我點。”
陳水馬和林劍書開始行動,許雲歌一路尾隨,卻發現他們又走到了竇昕唯出事的那條河邊。
太平鎮的夜路空無一人,只見被喚作陳水馬的浮腫中年男人,和年輕人輕鬆避開監控,順著臺階走了下去。
陳水馬找好位置,臃腫的身軀一軟,跪在水邊的臺階上。一股惡臭的髒水從他身上淌下,異味在河邊散開,黑水在水邊形成一處小小的水窪,一條條一指來長几乎生蛆的死魚,從他肚臍之處不斷鑽出。
小水窪越來越髒,其中的黑色也越來越深,像是一池不斷冒著氣泡的瀝青。在一部分液體接觸河床水體之後,一道影子從黑水窪中升起,幾條殘缺不全的死魚,像爛泡沫一樣浮了上來。
“怎麼比上次還慢,你對詛咒的熟練度有這麼差嗎?”
年輕人又忍不住催促,陳水馬更是心煩。
“被那鬼奴偷襲之後就這樣了,我又沒機會進補,要不你來!”
年輕人終於一臉不耐煩地妥協了,閉上眼睛,一股黑霧在他手中湧動。眼看著水鬼漸漸融入他手中的黑霧,年輕人也專注地操縱黑霧移動。
沒多久,對岸的一間陌生民宅,傳出女人的尖叫。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施法,許雲歌成功抓到破綻,伸手觸碰黑水。
陳水馬渾身一僵,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異樣,卻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