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譽聽出了他的不安,連忙說道:“你帶路我們抓緊時間趕過去!”
“過不去的,那個大院根本不存在,我們邊走邊說吧。”
“不存在趙警官又是怎麼進去的?”蘇譽狐疑的問道,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李富貴沉吟片刻說道:“它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只有我兒子能自由出入,趙警官應該是被我兒子拉進空間裡面的。”
蘇譽第一次聽說竟然還有獨立空間的存在。
“如果從外界無法自由進入的話,以你的身份讓你兒子帶你進去不難吧?”
李富貴搖搖頭,苦笑道:“之前的死者我就勸誡過讓他們離開,可是被我兒子發現了。他殺人,我救人,要不是他留著我這把老骨頭有點用處,我可能已經被他殺了。”
本想著透過李富貴來釣魚,現在看來這條路行不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三人藉著月光在鄉野小路上快步前行。
“你們到底是怎麼死的?”蘇譽隨口問道。
“村裡吃水的地方上游遭到了汙染,全村一百三十六口人,全都沒救過來。”李富貴擦了擦乾癟的眼角,如今的他困在這副身體裡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一百三十六人!這數字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
蘇譽忙追問道:“可為什麼近期一直沒有見報?死了這麼多人可以按大案要案處理了!”
“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訊息還很閉塞,沒有得到什麼關注,”李富貴若有所思的說道,“見報的也只是郊區一化工廠發生洩露,大量qing化物外洩,據悉有部分村民不慎飲用遭汙染的水源,由於搶救不及時出現了傷亡情況。”
“時間過的真快啊,一晃都十多年了,這麼久了我都感到釋然了。”李富貴咧嘴笑道。
“要是鬥兒沒死的話,現在應該也是你這般大的小夥子了。”李富貴說著抱起李天鬥逗弄起來。
真釋然的話,十多年前的報紙能隨口背的一字不差麼?
蘇譽雖然沒有得到什麼佐證,但老人言行上的細節已經讓他相信了老人所有的話。
“事實上水汙染一事上另有隱情吧?”
李富貴沒做應答,抱著李天鬥步履蹣跚。
蘇譽耐著性子跟在後面沒再追問。
走過了一段上坡路,前方的地勢平整,視野開闊。
居高臨下看去,目之所及都是聳立的塔吊和未完工的樓房。
李富貴駐足了片刻,神色黯然地說道:“那裡曾經就是李家村,十多年前有個開發商看上了我們的村子的地皮,給的錢太少大夥都不願意拆遷,村長帶頭與開發商對峙了兩個多月,還鬧出了人命。後來人死光了,這片地自然而然就到了開發商手中,現在開發區的地皮漲價了,他又高價轉手給了別人。”
“也是事後我才知道,這附近哪有什麼大型化工廠,就是一個皮包公司。”李富貴苦笑著搖搖頭,不再說下去。
蘇譽終於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心下暗忖累累白骨堆出的高樓大廈,真相早就掩埋在地基中,又有誰會在意?真相大白之日怕是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