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婆子嚇得哆哆嗦嗦,邊說邊喊著別殺我,後背拱起,手腳縮成一團。
「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照實了說」
謝辰瑜端起杯子喝茶,端不穩,茶盞咯吱吱亂響,連著打翻三四回。
「我不……不知道,官爺我只是個接生婆,都毀容了怎麼又找到了」
「不是我做的,放我一條生路」
零零碎碎說了一片,婆子突然開始哭哭笑笑。
趙福趕緊跪下:「爺,找到她的時候就這樣,精神失常了」
謝辰瑜臉一沉,又打翻了茶碗,這是最後一隻杯子。
「找人給她治,好吃好喝養起來,務必把病治好」
「王爺,您確定要……」
「若是皇后娘娘發現,恐怕不好,您才剛有了起色,東宮還虎視眈眈」
「確定!」
謝辰瑜目露兇光,像一頭齜牙咧嘴的惡狼。
「別的事都可退縮,只有這一件絕無可能」
母親柏妃是怎麼死的,江南赫赫有名的巨賈又是怎麼灰飛煙滅。
這些陳年舊事別人能忘,唯有他不能。
從地牢回到書房,趙海又報了一件事。
「趙良娣沒了」
謝辰瑜腳步一頓,很快恢復自如。
照常坐到椅子上,穩穩端起茶盞喝了一碗茶,半晌才低聲吩咐。
「給她找塊風水寶地,葬了吧」
趙海離開,謝辰瑜又叫住他,吩咐。
「給趙家送一筆銀子,讓她父親辭官」
「奴才這就去辦」
——
趙良娣的死並沒有給楚王府帶來一絲一毫的悲傷氣氛。
太陽照常升起,成親禮照辦,鋪天蓋地的紅綢被初夏的驕陽裝點得更加絢麗。
辰時,第一聲吉時鞭炮噼裡啪啦響。
下人們簇擁從一輛又一輛馬車上下來的貴客,熱熱鬧鬧往前廳後院走去。
謝辰瑜披上大紅的錦袍,頭戴赤金鑲玉冠,腳踩紫金祥雲靴,腰繫龍鳳和鳴金玉帶,端的是龍章鳳姿,儀表堂堂。
昔日的狐朋狗友烏泱泱來到,簇擁著他熱熱鬧鬧說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