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丫鬟哭喊了半晌,吳姑娘囁嚅著嘴唇。
“別哭了,我房間床頭箱子裡還有百十兩銀子,你回頭拿一半,另一半給我的爹孃”
丫鬟撕心裂肺:“姑娘別這麼說,還能好的”
“好不了了”,吳氏滿臉苦澀。
“就算主子爺放過我,趙良娣也絕不會放過我的,往後餘生,我都要活得戰戰兢兢,那個孩子,他是因我而死,是我做下的孽”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吳氏又閉上眸子。
過了五六日,傳出吳姑娘病重的訊息。
謝辰瑜下令將她送回原來的住處,請醫問藥。
趙良娣緩過神,眼神愈發毒辣。
“那個賤人也配?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就該下去給我孩子磕頭認罪”
趙嬤嬤憂心忡忡,看著像有心事。
趙良娣一口抿了苦藥,齜牙咧嘴半晌才緩過來。
“有什麼事藏著掖著,我還有什麼不能聽的?”
趙嬤嬤這才道:“老奴派人細細檢視後院的亭子”
“當日的確是吳姑娘不小心燙著主子,可您離池塘還隔著欄杆,根本不可能隨意掉下去”
“我身子重你不知道?”,趙良娣沒好氣。
“老奴發現了地上塗的桐油,正是踩在桐油上,主子您才站不穩的”
“老奴順著查下去,管事們說那亭子前不久的確刷過桐油,原本已經幹了的,誰知那幾天下雨,桐油又溼漉漉起來”
趙良娣更加不耐煩。
“你說這些做什麼?難不成要我怪那些桐油去?”
“吳氏再可憐那也是她活該!”
趙嬤嬤還想說什麼,被趙良娣猛然打斷。
“別說了我什麼也不想聽,你下去吧我乏了,睡會兒”
趙嬤嬤只好把話咽在肚子裡。
其實她想說的是,半個月前,是主子爺說那座亭子顏色不新鮮,特意找人重新刷的桐油。
當日下雨涼爽,好像也是有人說荷塘那邊兒風景好,像是刻意往那邊引。
現在想想,多多少少有些巧合。
趙嬤嬤搖頭。
‘許是我老婆子想多了,這親生的骨肉,誰會捨得?’
心裡這麼想著,走路的時候還是滿後背生寒。
人人都知道,主子爺後院十來個女人,這些年從無一人有孕。
難道這也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