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
林夕夢捱打的第十天。
傷口沒有潰爛,也沒有繼續恢復。
吃食差勁,營養跟不上,連身體都消瘦下來,臉色灰白。
四月初,捱打的第十六天,林夕夢的傷口開始潰爛。
接下來是化膿,感染,高熱。
這個時候,她連一口飯也吃不下去了。
四月初十這日,趙良娣來到碧波苑。
她這回沒繞彎子,直接開口問那四個人究竟在哪兒。
“林夕夢,別說你不知道”
“你若說出來,本良娣現在就給你恢復飲食,替你找大夫”
“不然的話,你就等著病逝吧”
她只給了半柱香的時間。
林夕夢卻搖頭。
“不需要那麼久,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怎麼告訴你”
“明人不說暗話”,趙良娣冷笑。
“我知道是你抓起來的,林夕夢,你果然賊心不死”
“那又如何?至少我現在還有一口氣”
趙良娣兩眼猛地放光,寒芒乍現,後退幾步放聲大笑起來。
“好,林夕夢,我告訴你,你別後悔”
“慢走不送”
林夕夢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她趴在床頭,感受著背後點點入骨寒意。
背後、臀部、大腿後側,所有捱到板子的地方。
原來痛到極致反而感覺不到痛,而是徹骨的寒意。
就像倒春寒時節淅淅瀝瀝的凍雨。
雖不像隆冬時節的天寒地凍,卻能絲絲入扣鑽入骨髓。
那才是真正痛到極致啊。
夜幕降臨。
幽暗的燭光在黑夜裡抖動,刺鼻的藥氣夾雜著血腥氣持續蔓延。
微微的啜泣聲時不時溢位。
青青,紫荊和大貴守在床頭,像守著一具馬上要斷氣的準屍體。
“幹嘛要這麼沮喪”
林夕夢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不一定會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