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感覺得到,繼承了父親的族長一職後,綠葉明顯沒有了以前的開朗與活潑,她變得謹慎了,也多了許多的顧忌。
太多的責任,壓得她漸漸地不像是原來的她自己。
對於這一點,我也無可奈何。
每個人都需要成長,而成長就必須經歷傷痛,失去一些我們不願意、卻無可奈何的東西。
這事兒讓我在離開了三目巫族之後,心情就一直顯得很低落。
小妖歸心似箭,一直都在埋頭趕路,兩人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到了傍晚時分,我們來到了滄浪水的岸邊。
小妖張羅著渡河,而我卻告訴她,希望今天晚上能夠夜宿江邊。
小妖有些詫異,說問我為什麼?
瞧見她一臉防備地看著我,我忍不住笑了,說你可別多想,只是我有一個前輩,在這江水之中,我在想,或許今天能夠與他見上一面……
啊?
聽到我的話語,小妖更是詫異,說你的前輩,住在水裡?
我點頭,說是。
小妖說他,是水妖呢?
我撓了撓頭,說以前是什麼我不知道,但現如今,我想他的名字,應該叫做河伯。
嗬……
小妖嘆了一口氣,說那這可就是真的厲害了,跟蕭大哥的師父一個級別啊……不過我之前的時候聽那青丘雁說起過,這滄浪水穿越蟲原,曲曲折折,不知道幾百裡遠,河面又是如此寬闊,你確定你能夠見到他?莫非你們之間有什麼聯絡的方式不成?
我搖頭,說沒有,當初他化身成為了河伯的時候,精神狀態有點兒不太好。
呃?
小妖說什麼叫做精神狀態不太好呢?
我說他當時瘋了,腦子有點兒不利索,想不起來事兒……
小妖白了我一眼,說你跟我講笑話呢?
聽到了我的講述,小妖並不太願意在這裡等上一宿,我沒辦法,好說歹說,告訴他如果今天夜裡沒有等到,我便送她離開,下一次我自己來便是了。
大概是看在了大鑽石的份上,小妖終於點頭答應了,找了一片草地,雙手枕著頭,說那我睡了,你沒事兒別打擾我。
小妖估計是真的困了,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而我則撿來了柴火,弄了一堆篝火。
天色漸漸黑去,月亮升了起來,朦朦朧朧,就好像蒙了一層玻璃布,並不真切,而我則坐在篝火的旁邊,望著黑暗中粼粼的江水,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事實上,我自己也知道,想要再一次與瘋道人見面,真的是很難。
或許我們這輩子都沒有可能再見面了。
正如小妖所說,這滄浪水幾百公里,河面又是那般的寬闊,就算瘋道人處於神志清醒的時候,也未必能夠發現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