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無色之水,在這一瞬間化作了宛如鋼鐵一般堅固的牢籠,將我給死死禁錮。
瘧鬼河伯出現在我面前的不遠處,這是一位活了幾百年的大拿,儘管沒有修成實體,但是神識掃過,卻凝如實質,站在我面前十米開外,朝著我猛然一抓,無邊無際的力量狂湧,水流化作無數刀鋒,朝著我飆射而來。
喝!
我並非靈體,水中無法發出聲音,心中卻在咆哮,騎著火焰狻猊的我將三尖兩刃刀朝前猛然一揮。
這把龍骨鑄就的長刀在遇到這種陰冷森寒之氣的時候,陡然間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來。
我能夠感受到這力量的來源,有兩種,一種是是曾經被鎮壓而去的惡龍,那種雄渾的真龍之氣蓬勃而出,而另外一種,則是接受了千年香火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也被稱之為神力。
那堅固不催的水中牢籠在這樣的氣息切割下,終究露出了一絲破綻,我揮舞著三尖兩刃刀,將那恐怖的水浪給卸去,而我身下的火焰狻猊也並不猶豫,雙腳一蹬,帶著我再一次躍出了江面來。
嘩啦啦……
水浪之中,我與火焰狻猊破水而出,下方卻有無數水草不斷瘋狂生長,化作了一隻溼漉漉、黑乎乎的巨手,朝著火焰狻猊的後腳抓了過來。
雙方拼的是速度、反應和力量,那水草巨手快得連火焰狻猊都難以避開,給一下子抓住了後腳,被猛然往江水中拽去。
這力量之大,讓人感覺就好像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陡然間給制動了,迸發出來的那股毀滅力量,使得整個江水都為之翻湧沸騰。
火焰狻猊前些天在三目巫族的熔漿祭壇之中補足了元氣,所以即便面對著這恐怖的手段,卻也不慌。
它被拉住,發現不能夠以力量取勝之後,直接將後足表面的溫度急劇攀升。
轟……
一股熱力不斷傳遞而出,那水草居然一下子就被火焰給點燃,溼漉漉的巨手在一剎那,卻化作了漫天火焰的枯草。
不但如此,火焰狻猊也是發了狠,將這熱力傳遞而下,與之接觸的江面開始沸騰起來,冒出了滾滾的氣泡,無數蒸汽出現,將整個江面變得一片大霧騰騰。
雙方角力,而這時那身穿大紅袍的瘧鬼河伯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它眯眼望著我座下的火焰狻猊,寒聲說道:“很好,我還在奇怪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自信,原來是自恃有一頭龍子獸靈在身啊——不過,如果我就讓你這麼輕鬆地離開了滄浪水,那我這河伯,又有什麼面目自封?”
它悠悠嘆了一聲,然後將那令旗再一次舉起,怒吼道:“起!”
八方風雲滾動,千百惡靈哭嚎,那曠蕩的江面之上,居然浮現出了無數的巨大黑影來。
很快,我瞧見這些黑影形狀各異,有的是身長七八丈的兇猛鱷魚,有的是脖子都有二十幾米的長頸龍,有的是宛如一棟房子般巨大的犀牛或者野象,有的是長達幾十米的巨蟒,還有那多手章魚、電光繚繞的電鰻和躍空而起的大白鯊……
無數的水底生物和兩棲動物從那江面上浮現而出,而讓我感到恐懼的,是這些畜生都是實物,但雙目赤紅,顯然是被瘧鬼河伯手下的兇戾鬼將附體了的。
我之前與一個附身章魚的鬼將墨吏相鬥,都精疲力竭,此刻面對這茫茫多的恐怖群落,又如何能夠戰而勝之?
不如逃?
我心中沒有了鬥志,騎著火焰狻猊就往岸邊衝去,結果剛剛衝出十幾米,前方的景色一陣迷離,竟然化作了恍惚,無數的禁制從虛空浮現,朝著我壓制而來。
傷水十方滅絕大陣!
我這時方才想到那瘧鬼河伯剛才已經在江面佈陣了,想要逃到對岸,我除非是破了陣,要不然就得困死於此。
就在這時,一條巨鱷從江面上躍起,長著血盆大口,朝著我這個方向撲了過來。
我催動火焰狻猊,想要往高處飛一些,避開此獸,沒想到那種自上而下的壓力再一次封擋住了我轉移的空間。
瘧鬼河伯在操縱著整個局面,哪裡能夠讓我好受?
逃不得,那就硬著頭皮對戰吧!
我深吸一口氣,讓胸腔裡充滿了鼓盪的氣息,然後一躍而起,抓著三尖兩刃刀就跳到了那條鱷魚的腦袋上去。
我們一般見到的鱷魚,也就一丈多點兒的長度,但是這頭卻不同,七八丈的長度使得它宛如一艘大船一般,我落在了它大大張開的鱷吻之上,回手就是一插,那三尖兩刃刀毫無阻礙地破開了對方堅硬如鋼鐵一般的鱗甲,將其上顎捅了一個對穿。
一刀得手,我往回猛然一拉,那三尖兩刃刀的特殊形狀使得這傷口撕扯巨大,這畜生嚎了一聲,跌落水中去。
我並沒有隨之而下,而是跳到了另外一頭犀牛的背上去。
這犀牛巨大,全身披著乾涸的泥巴,宛如盔甲,本來打算用腦袋前的那根角去頂我,結果給我跳到了背上,猛然橫翻,想要將我按到在水裡去,結果給我一刀插進了脊樑之中去,那厚厚的泥巴鎧甲並不能夠阻擋三尖兩刃刀的鋒利。
我在這一大群的水獸之中翻滾跳躍,而火焰狻猊也將那條恐怖的海蛇給按到在水中,張口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