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魃搖頭,才不是呢,奴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幾多痛快?再說了,瞧見生靈在我的手中痛苦啼哭,最終死亡,對於奴家來說,才真正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呢……
小觀音聽了,嘆息道:“難怪他會派應龍過來殺你呢。”
啊?
青衣魃渾身一抖,說什麼,應龍居然是他派來的?不可能,不可能,我與他是父女,他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小觀音說他與你的確是父女,但與此同時,他還是人皇,是無數生民的父親,他的心,懷著天下,你若是安心向善,自有接你的那一天,而你若是整日作惡,他即便是心中愛你,卻也不能如此糊塗——只可惜,現如今他也不能接你了……
青衣魃的情緒有些震盪,臉色數變,方才問道:“為什麼?”
小觀音嘆了一口氣,說他死了。
什麼?
青衣魃瞪著一雙大眼睛,使勁兒地搖了搖頭,說怎麼可能,他那麼強,而且已經有了如此的修為,本應不死不滅,為什麼還會死掉呢?
小觀音嘆了一口氣,說也不能說算死了,他只是將神魂融入了永生之海,維護了無數人的重生之機,但他自己,卻再也不能夠從那裡走出來了……
青衣魃抓著黑長直的頭髮,有些瘋狂地大聲喊道:“為什麼,在我被封印的這段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兀突骨也瞞著我?”
瞧見這般模樣的她,小觀音嘆了一口氣。
她沒有再說了。
而瘋狂嘀咕了一會兒,那青衣魃抬起了頭來,看著小觀音,說你應該是天人吧?
小觀音眯著眼睛,說算是吧?
青衣魃臉色猙獰,說那好,我若是能夠將你給吞食了,就能夠恢復幾分,至少能夠翻過不周山,透過時空晶壁,抵達三十三天,至於到底是什麼,我自己去看。
小觀音點頭,說對,這也是一個辦法,不過有一個問題。
青衣魃問是什麼?
小觀音微微一笑,說可是我不想死啊,作惡多端的是你,該受到責罰的人也是你,我為何要死去呢?
青衣魃狂笑了起來,說在我面前,這可由不得你了。
她足尖輕點,倏然間就衝到了小觀音的跟前來,手上的指甲在一瞬間變得又長又尖,宛如五把鋒利的匕首,朝著小觀音的胸口捅了過去。
小觀音身子一晃,化作一道幻影。
青衣魃的攻擊正好落在了那幻影之上去,而小觀音則出現在了旁邊的另外一棵桃樹上。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那原本枯萎了的桃花,居然又恢復了初始模樣來。
一切都顯得太過於神奇,讓我都有些搞不懂這到底是不是夢。
兩人再一次激烈拼鬥起來,化作了兩道旋風,在林間不斷地飛奔而走,鼓盪的炁場勁風將桃花吹得漫天而起,宛如夢境一般。
我想要加入戰鬥,卻發現根本捕捉不到兩人的身影。
我走到東邊的時候,搏擊的聲音從西邊傳來,而我匆匆忙忙趕到西邊的時候,北面又是一陣山搖地動。
我跑斷了腿,到最後,還是停下了腳步來。
我的心中滿是鬱悶。
我還想著幫小觀音對付青衣魃呢,結果這時才發現,這樣的戰鬥根本不是我所能夠參加的,別說參戰,我連人家的影子都摸不到。
我駐足在一棵桃花樹之下,蹲下了身子來。
那泥土之中,插著一把刀。
逸仙刀。
這把對我極為重要的法器,給青衣魃扔垃圾一般地丟在了這裡。
我撿起了逸仙刀,而這個時候,半空中突然間傳來了小觀音的聲音:“所謂修道,需要上體天心,體悟自然,懷揣著仁慈之心,天才會助你——而常年殺戮,雖然一時間所向披靡,但是卻已墜入魔道。所謂魔道,天之大敵,萬物所憎,所以你資質非凡,但終究還是達不到你追求的目標,這就是命。”
天空中突然間傳來一道恐怖的巨響,天地都為之一震。
緊接著,是漫漫長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