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說的雪姬夫人,估計就是跟了白頭山少主的宋雪主。
到時候倘若是拼將起來,我和邱三刀妥妥沒命,而雪見、雪君姐妹也未必能夠逃脫,而即便是逃脫了死亡,最終也會淪為白頭山少主的小妾,日日受他那肥胖軀體的碾壓……
一想到那個畫面,我就忍不住扭過了頭,朝著南邊的方向看去。
而當我回過頭來的時候,邱三刀已經將舌頭的屍體處理好了,然後幾人便開始朝著南山南的臨時醫院趕了過去。
白頭山這一片區域這麼多,別說三千人,就算是灑下三萬人,到處也都是篩子,更何況那些人還有很大一部分在山上,而經過獵鷹那麼一鬧,整個白頭山的組織都有些混亂,不斷有人被抬著送過來,哀聲一路,使得我們很容易找到臨時醫院的所在。
邱三刀故技重施,又找到了一個暗哨,將其殺死,然後弄得血肉模糊的,由我和他一起,兩人抬著,另外兩人則緊緊跟隨其後,一路小跑過去,居然沒有人攔著。
到了南山南的背風處,我們果然瞧見了臨時醫院,不過規模之小,著實與他的名頭不匹配,好多傷者根本沒有床位,直接給堆在了外面的雪地裡。
我們不管這些哀嚎的場面,將那人往旁邊隨意一扔,然後朝著後面的殮屍營摸了過去。
這兒前面也是一片忙亂,不斷有被裹屍布包著的屍體抬進來,管理人員手忙腳亂地確認身份,然後填寫記錄、安排位置等,自顧不暇,也根本沒注意其餘人從後面溜了進去。
摸進殮屍營,才發現這裡居然已經有了上百具屍體,大部分都用裹屍布包裹住,然後丟在雪地裡。
反正這兒天寒地凍,一時半會兒也不用考慮存放問題。
行走在這堆滿積雪的殮屍營,我的心情沉重,而邱三刀也理解我的心情,開始快速地翻檢起來,而宋家姐妹也過來幫忙。
很快我們就找到了三具被單獨安置的裹屍袋來,邱三刀將最邊上的裹屍袋解開,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屍體。
“東叔?”
雪見姑娘忍不住喊了起來,我走過來一看,瞧見一個似乎面熟,又叫不出名字的臉龐來,來不及思考此人的身份,蹲下身來,解開中間那裹屍袋,又瞧見一個臉色發青的男人來。
邱三刀捏緊了拳頭,低聲說道:“是小滿!”
我伸向了最後一具裹屍袋,雙手都有一些顫抖,想著倘若這個人真的是我老弟,我到底該怎麼辦?
這般一想,我卻是有些猶豫不決了,而邱三刀則幫我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伸出手,解開繩索,翻出了一張稚嫩的臉龐來。
我扭頭一看,卻是一個不認識的少年。
我鬆了一口氣,而這個時候雪君姑娘則一下子流下了眼淚來,苦澀地說道:“是七叔房裡的宋克,他與王釗平日的交情最好,這次也跟著來了,沒想到竟然死在了這裡……”
儘管瞧見此人並不是王釗,我的心情大好,不過為了照顧別人的心情,我忍住不笑,低聲安慰道:“逝者已矣,節哀順變。”
雪君姑娘問道:“他們的遺體,我們能帶走麼?”
邱三刀認真地看了幾眼小滿青色的臉龐,然後將裹屍袋又重新封緊,搖頭說道:“我們如果想救其餘人的話,就不適合帶上這些屍體——說不定,過兩日我們的屍體,也會出現在這裡的,到時候大家一起作伴,也算是認識一場……”
他說得悲觀,而我則開口說道:“若是想把遺體帶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雪見、雪君你們現在各自帶著一個人,返回天池寨,把這邊的情況,跟寨主和你爺爺彙報就可。”
“不行!”
“不可以!”
兩女幾乎異口同聲地低聲喊道,隨即雪見姑娘一臉正色地說道:“不要試圖將我們給拋開,你們既然把我倆帶來了,就得負責到底。”
我苦笑,說哪裡是我們帶來的,明明是你們死乞白賴跟過來的好不?
雪見姑娘立刻發言反駁,我沒有跟她爭辯這些,而是思索著事情,而雪君姑娘瞧見妹妹越說越過分,便站了出來,攔住她,說當下之際,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其餘人的情況,既然白頭山這邊都還要修橋鋪路,失散的那些人又是如何下了裡面去?
我說這個東西,只有進到雪窟之中,才能夠弄清楚。
邱三刀搖了搖頭,說這事兒說得容易,不過我可以肯定,白頭山最大的力量,估計都堆在雪窟這裡了,我們根本就擠不進去。既然進不去,那又該怎麼弄呢?
我的目光朝著遠方望了過去,然後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硬闖是肯定沒有辦法了,只有等。”
邱三刀驚訝,說等,怎麼等?
我悠悠地說道:“獵鷹被我約到了這裡來,損兵折將的,肯定會不甘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