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我就像一頭放出了牢籠的餓虎,平靜地望著床上熟睡了去的曼妮。
與沒有睡之前的曼妮相比,此刻的她,反倒是多了幾分恬靜和可愛,透過窗外的微光,能夠瞧見卸去了妝粉的她,整體的模樣其實還算是不錯,面板也挺白嫩細膩的,眉目之間,也有著西川女子的那種迷人風韻。
美。
曼妮是那種去掉妝容之後,素顏都很不錯的美女,想必她也為此而頗為自得過。
望著她在睡夢中平靜地呼吸著,就像一個睡美人,我沉默了。
曼妮雖惡,但罪不至死。
我雖然剛剛殺得一手血腥,但是卻並非嗜血之人,也在心中立出了一套自己的底線和法則,而在我的想法裡,曼妮罪不至死。
不能殺了她,而她旁邊又多出一個神秘莫測的老婦人,拿捏她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可怎麼辦呢?
我總不可能當著小米兒的面,做些什麼齷齪之事吧?
再說了,即便如此,到底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在我黑暗中猶豫了幾分鐘,突然間腦子劃過了一個念頭來。
罪不至死,但不警告,又實在算是縱容。
最毒婦人心,她對一個陌生人,都能夠隨意奪其性命,讓自己的那死鬼男友拿我做鼎爐,而在鴨嘴灣鬼母伏擊我失敗之後,她居然毫不醒悟,不但一隻腳跨進了修行界,而且還睚眥必報,使盡手段,讓曾經對我進行過援手的呆呆酒吧生意一落千丈……
她倘若是直接動手,那也還罷了,最可氣的就是動用官場的行政資源來做這事兒。
那幫拿著納稅人的錢,卻吸吮著民脂民膏,從不幹實事,見到利益就跟蒼蠅一樣圍上來的小人和蛀蟲,才是這個國家最大的悲哀。
也是我最深惡痛絕的方式。
我既然來了,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就灰溜溜地離開呢?
報復男人,最惡毒的無外乎打斷他的第三條腿,而報復女人,則變得簡單許多,只需要一個小手段。
毀了她的臉。
想到這裡,我緩步走到了曼妮的床頭來,然而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我有些擔心這女子突然醒來,然後尖叫,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有心將她給敲暈,但終究還是把握不住力道。
小米兒與我父女同心,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為難,她居然一下子蹦到了床上去。
這動靜讓曼妮一下子就感覺得到了,迷濛地想要睜開雙眼,結果小米兒的一雙小手就按在了她的太陽穴上面,然後輕輕地一陣擠壓。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那女人居然又眼皮一翻,直接又睡了過去。
這麼神奇?
帶著小米兒的這一路來,我對她其實一直處於放養狀態,曾經有心教過她一些修行的手段和法門,然而小丫頭根本就不理睬我,自顧自地玩兒著,一直到了後來,我也終於沒有辦法了,只有放棄。
所以在我的感覺中,小米兒除了力氣大、身手敏捷和身堅如玉這些先天體質之外,本身並不懂得什麼東西。
作為蠱胎,本應該最擅長的巫蠱之術,她一點兒都施展不出來。
我自己自然也不會這些,所以更是沒辦法教授。
我本來還想著等小米兒出生半年之後,把她交給那麻慄山神秘的蛇婆婆來傳道授業,沒想到這會兒,她就展現出了十分強大的天賦來。
曼妮渾身抽搐,雙眼翻白,再一次睡了過去。
這一次,比起之前的熟睡又截然不同。
我看向了小米兒,黑暗中,小丫頭正衝著我嘻嘻而笑。
她示意我動手。
知父莫若女,我們兩個朝夕相伴,又是血脈相連,彼此的想法幾乎能夠透過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小動作就能夠了解,所以我也不隱瞞她,只是做了手勢,讓她閉上了眼睛去。
小米兒撅著嘴,不肯,我便狠狠地瞪她一眼。
就一眼,小丫頭就乖乖地照著做了。
在小米兒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便將左手的手掌覆蓋在了曼妮素顏的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