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酒店,朝著附近的小巷子摸了過去,在黑暗中等了一會兒,黃胖子就找了過來,對我低聲說道:“人摸清楚了,有一個在我們房間的對面,有一個在樓道里瞄著,都被我打暈了,老鬼呢,怎麼還沒有過來?”
我說老鬼去了對面大樓,時間難免會長一些。
黃胖子顯然很少有經歷這種事情,顯得異常興奮,摩拳擦掌,說要不要我過去幫忙?
我拉住他,說別節外生枝,這事兒還得相信老鬼。
說話間,一個影子從遠處滑落了過來,黃胖子背脊一驚,扭頭望去,卻聽到老鬼幽幽地說道:“不用了,人我已經解決了。”
我朝他問:“什麼情況?”
老鬼手上拿了一塊白手絹,不停地擦手,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打聽清楚了,外圍的那幾人,就是當地的小混子,只有對面大樓房間裡的那個傢伙是修行者;我用了些手段,招了,跟你猜想的一樣,是那個叫做洛小北的平胸少女吩咐的,說是要探一下我們的來路,並且順帶著監視一下我們的行蹤。”
洛小北?
我和黃胖子面面相覷,都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女人當真還是有些謹慎過頭,我們這樣的遊兵散勇,對她們根本就構不成什麼威脅,沒想到她居然也使了手段,非要監視著我們。
我們就這麼有威脅麼?
這般想想,我莫名又生出了幾分希望來,而後笑了笑,說那人有沒有交代自己是混什麼的,跟的大哥是誰?
老鬼遲疑了一下,說人是魚頭幫的。
魚頭幫?
這不是洛小北曾經說過的地頭蛇麼,那可是洞庭湖一帶最有勢力的團伙,那洛小北居然能夠指使魚頭幫的人對我們進行盯梢,那麼她又是一個什麼身份呢?
我心中疑惑滿滿,突然間瞧見老鬼的臉色有些不對,回想起來,他剛才進來時的語氣也有一些變化,不由得臉色一肅,說老鬼你怎麼了?
老鬼深吸一口氣,問我,說老王,你真的很想得到那龍涎液,對吧?
我點頭,說對,咱也不能總讓小米兒這般睡著吧?
老鬼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彷彿輕鬆了一點,然後對我說道:“現在那個人已經不是問題了,你們是回去睡覺呢,還是幹嘛?”
不是問題了?
我眉頭一皺,瞧見老鬼似乎有些豁出去的模樣,心中一跳,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說老鬼,你別告訴我,你對那個魚頭幫的傢伙動了手腳啊?
老鬼慘然一笑,說不然能怎麼辦?咱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又沒有勢力,這般兩眼一黑,別說龍涎液,就連真龍的影子都瞧不見,既然如此,我們還不如冒點險,你說對吧?
我下意識地推了他一把,說你瘋了麼?
老鬼說我清醒得很。
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本身就是一個禁忌,如果這事兒讓人給知曉了,到時候一定會變成全民公敵,到時候不但魚頭幫要找你復仇,而且整個正道說不定都要找你麻煩——這一點,你下手的時候,就沒有想過?
老鬼呵呵一笑,說想過了,不過那又怎麼樣?我不想一直這樣畏畏縮縮地躲藏下去,再說了,不管怎麼講,我欠小米兒一份人情。
我說你不欠。
老鬼顯得很堅持,他對我說道:“這是我欠她的,就在我當初對她流露出殺心的時候,就已經欠下了,我覺得如果自己不為她做點什麼,我於心不安。”
黃胖子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說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我沒有理他,而是問老鬼,說人在哪裡?
他指著遠處的大樓,說還在房間裡,要不要過去看一眼,順便問點兒東西?
我說好,回去。
三人重新摸了回去,那是另外的一個酒店房間,黃胖子一路上不斷地提出疑問,而我們都沒有正面回答,等來到了酒店的房間門口,老鬼推門而入,順手將燈給開啟,而我則在洗手間找到了那個監視我們的修行者。
這個傢伙抱著馬桶一直在吐,當我推門而入的時候,他扭過頭來,一脖子的鮮血,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