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栩栩掏出手機,看到螢幕上閃爍著樂佳的名字,便知道夢一般的旅行結束了。
她滑下接聽鍵放在耳邊,還未應答就自嘲似的輕笑了起來。
“喂,你在什麼地方?訊號怎麼這麼不好,突然就斷了,打過來又是無法接聽!”樂佳絮絮叨叨的聲音充滿的了埋怨之意,當然也有擔心。
是以,薛栩栩突然很好奇地問道,“訊號斷了多久?”
“多久?”樂佳不解,但也認真地答道,“大概十來分鐘吧。怎麼了?你在那兒,要不要通知姜好來接你。”
薛栩栩搖了搖頭,發覺樂佳看不到時才淡淡地回了句,“不用了。”
回答的語調裡透著濃濃的疲憊感,樂佳一下子就品出味兒來了,當即就追問,“出什麼事兒了?”
這般默契,薛栩栩還挺安慰的。她低頭看了下自己的黑色矮跟靴,油亮的鞋頭,精巧的金邊鞋幫,突然這麼一瞬間懷念起白板鞋來。
於是,她問樂佳,“喂,你還記得自己的初吻嗎?”
“呃。”這話題來得太猛了,樂佳坦言,“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跟你密聊這個,但我不介意分享下你的初體驗。”
“就你貧!”
電話彼端的樂佳輕輕嘆了口氣,壓根兒沒想追問這沒什麼內涵的話題,但她亦忍不住問,“你還想那個人呢。”
“嗯。”很堅定的語調。
樂佳,“……”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曾以為自己做好一個女友該做的所有本分,可是這次回來才發現……”
“發現,你是要嫁給姜好的女人!”還未等薛栩栩感嘆完,樂佳就已經大聲提醒了起來,“栩栩,你要知道你一身臭毛病還大小姐脾氣,但唯有一樣特讓我喜歡!”
“什麼?”
“果斷!”樂佳補充,“一往無前,明知是牆也往上撞,明知是錯也絕不後悔。就算最後真悔了,你也不會回頭。”
“我做不到你這樣的灑脫,所以欣賞你這種決絕的勇氣。栩栩,你答應了姜好,你們已經約定好走下半輩子的。”
“嗯,我沒有反悔。只是……樂佳,我見到他了。”
嘟——
走至路邊,不耐煩的司機已經拍打起了喇叭,交錯的雜音讓人不禁嫌棄地堵住了耳朵。
電話裡的樂佳也反覆再問,“只是什麼?你現在在哪兒,怎麼這麼吵!”
薛栩栩放下手機看了一眼,苦笑回道,“沒什麼。”她頓了頓,“樂佳,我得回家了不說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別擔心了。Bye!”
就像是樂佳說的那樣,話音一落薛栩栩就果斷地把電話給掐了。
她靜靜地把手揣回羽絨服的口袋裡,似乎才從之前的初夏回到了現實的寒冬。
她呵出一口冷氣,輕輕地跺了跺腳轉身朝著停車的方向走了去。
進到車裡,車一啟動方才悽哀的女聲再次響起:
嵐山的花,
燃燒的落霞;
不必再多話,
美夢會崩塌;
時間如沙,
放肆的喧譁;
沉默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