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其實內心向往的是文人墨客,風花雪月。可他由於帶有一千年後的見識,知道此時只知吟詩作詞是一點用也沒有。第二天起床,他便纏著王福讓王福教他一點點基本功。王福的武藝也不咋的,但是比起蔡鞗,那就是好了不少。
王福便在院子裡示範起一套簡單的拳法,蔡鞗在旁邊觀看。說是拳法,可蔡鞗覺得都是花架子,真正打起來還不如胡亂揍上幾拳來的有效果。不過既然王福平時練的就是這個,用他來鍛鍊鍛鍊身體也是可以的。
蔡鞗內心是想長跑幾圈的,可是畢竟這是古代,那種古人認為有辱斯文的事不太適合自己去做。再加上自己那個爹,就是個大文化人,肯定更加引以為恥。
蔡鞗便手把手地跟著王福學起來,王福難得有比少爺精通的東西,更是拼了命地賣弄。紅袖也起了床,正待給少爺打水收拾,看見蔡鞗在練拳。便倚在門前,饒有趣味地注視著蔡鞗。
蔡鞗的悟性不錯,畢竟歷史上到了五國城,趙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讓蔡鞗寫《北狩行錄》。蔡鞗跟著學了一遍,又自己單獨打了一遍拳,已經打得八九不離十了。
蔡鞗心情大好,又看到紅袖在旁邊看著他,他想起後世上學時,自己打籃球,看見旁邊有女生圍觀,便拼了命的要展示炫耀。蔡鞗又打了一遍,這一遍已經沒有錯誤了,打完蔡鞗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紅袖不知什麼時候準備好了臉盆,毛巾也放好。上來笑著說道:“少爺洗把臉擦擦汗,待會我去燒水給少爺洗澡。”
蔡鞗道了聲謝,說道:“紅袖,你是不是覺得少爺練拳很彆扭啊。”
紅袖忸怩道:“我見過的官人們都是吟詩作對,彬彬有禮,少爺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蔡鞗大笑:“哈哈,以後你就懂了。”
蔡鞗洗完澡,一切收拾好。便去拜見蔡京,蔡京說道:“西軍也派了人進京,是种師道的侄子種洌。”
蔡鞗好奇了,他知道种師道的大名,可這種洌他在後世倒沒聽說過。他便問道:“爹爹,這種經略相公怎生只派他侄子前來?”
蔡京說道:“你有所不知,种師道這人官家素來不喜,多忤逆官家。官家讓他大舉出擊西夏,這種師道卻說我大宋對西夏只能行防禦之事,進攻是事倍功半。官家要聯金攻遼,他卻大潑冷水,說大金是強盜之國,怎能與虎謀皮。結果童貫那閹人進攻西夏有了戰果,向官家說了幾句讒言,官家就把种師道罷官了。”
蔡鞗這時試探性地問了句:“爹爹覺得聯金攻遼是對還是錯呢?”他知道蔡京在趙佶心裡是有地位的,他在想能不能透過蔡京的口來挽回一點國策上的失敗之處。可他也不清楚蔡京究竟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蔡京說道:“聯金攻遼成果斐然,燕雲十六州眼看就能收復,當然是對的。”
蔡鞗小聲說道:“爹爹不怕萬一那金人攻完遼國,再轉頭來攻我大宋,我大宋該怎麼辦呢?”
蔡京大笑道:“鞗哥兒,杞人憂天了!我大宋與他大金海上之盟,道義所在,他豈會不顧道義,來攻兄弟之國?”
蔡鞗內心腹誹,大遼與大宋不也簽訂了檀淵之盟,也是兄弟之國,這麼多年的和平,宋朝不也是說翻臉就翻臉,宋朝又講道義了嗎?
不過這番話蔡鞗是不敢說出來的,看來透過父親這邊改變是不可能的了,這些文臣看的清形勢的太少,僅有的那幾個看的清形勢的,又被趙佶給貶官或是罷官。看來只能在軍隊上想辦法了。可自己怎麼才能插手軍隊之事呢?蔡鞗想到了種洌,既然是种師道的侄子,那麼一定能透過他搭上种師道的線,种師道是個明白人,在西軍裡也很有威望。蔡鞗想到這,便找到王福,讓他去打聽西軍來的使者住在什麼地方。
蔡鞗打聽到了所在,便寫了個拜帖,讓王福去送給種洌。蔡鞗不敢在驛館就與他見面,畢竟這裡都是朝廷的人,自己一個宰相之子,與外鎮武官打交道太明目張膽總歸不是太好。蔡鞗約在了悅來酒家,便在那裡雅間擺了一桌宴席,待到小二把菜上全,便吩咐小二沒他的吩咐不要再進來了。
過了半晌,門簾開啟了,只見一個黑臉漢子進來了。這是蔡鞗第一次見到宋朝的武將,後面王福跟著進來,說道:“稟衙內,種將軍我請過來了。”蔡鞗便讓王福去門口守著,自己抱拳給種洌行禮:“在下蔡鞗,見過種將軍。”種洌果然如他的名字一樣,大大咧咧的。也抱了一拳,說道:“蔡衙內,幸會幸會!”
兩人入席,蔡鞗說道:“冒昧請將軍至此,乃是因在下有幾言相與將軍詳談,還請將軍不要見怪。”
種洌人雖然大大咧咧,心卻是很細。他內心在猜測,莫不是蔡京一家想染指西軍,想拉攏我種家?面上卻毫無表現,笑道:“能見到衙內,在下也是欣喜得緊呢。世人都說蔡家書法為一絕,有機會不知衙內能否給我見識見識?”
蔡鞗說道:“見識談不上,下次我親自書寫一幅贈與將軍,還請將軍不要嫌棄。”
種洌笑道:“能得到蔡兄的字,在下是三生有幸啊,哈哈。蔡兄太自謙了。”
蔡鞗笑著給種洌斟上酒,兩人舉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