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算哪根蔥?
李沐低頭,抹著冷汗,問道:“小白,我就是一條鹹魚,招誰惹誰了?他們要提防我?”
李白愣了一下,問道:“鹹魚是什麼意思?”
李沐說道:“鹹魚就是鹹魚,平時晾在外面,記起來了吃一口,厭煩了喂貓餵狗。”
李白搖搖頭,說道:“鹹魚還有這個解釋,小聰明,二十一,你就是小聰明,你以為昨天的對聯,真的沒有人對的上?”
李沐驚訝的問道:“小白,你是說大家都在裝傻充愣?”
李白冷笑道:“翰林院人才濟濟,哪一個不是讀著詩經啟蒙的,就你能。”
李沐恍然大悟,驚訝的說道:“小白,原來你才是一隻老狐狸?你們這樣做有意思嗎?這論罪是不是叫做欺君?”
李白不再解釋,仰天長嘆。
然後,李白拂袖離開,邊走邊說:“要是想學劍,明天卯時就到這裡等我,要是不想學,你大可以像今天一樣,睡到太陽曬屁股。”
李沐看著李白的背影,心裡各種滋味,昨天的自己,還沉浸在混在古代,耍酷裝逼的得意裡。
此時,突然覺得,這古代,這朝堂,這皇子,都特麼是一個大染缸,是一個大陷阱。
看似自己人畜無害,是因為自己一直病著,因為自己年齡小。
但是,昨天鬼把腦袋摸了,那麼飄騷,那麼張狂,這下,自己給自己拉滿了仇恨。
李沐想著,突然覺得院子裡所有人,都特麼可能是某一方勢力的臥底?
小虎子一臉諂媚的過來,拉李沐起來,李沐站起來,就一腳踹在小虎子的肚子上。
自己身邊都是臥底,我特麼遲早將你們,一個個狐狸尾巴揪出來,亂刀剁了。
小虎子委屈的喊道:“主子,小虎子冤枉呀,為什麼又賞我窩心腳?”
李沐喝道:“冤枉,你們這幫小雜碎,吃裡扒外,還不坦白,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小虎子突然閉嘴,驚愕的看著李沐,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李沐以為,小虎子被自己嚇唬,要立刻坦白一切,沒想到,小虎子說道:“主子饒命,你病著的時候,我做了豬狗不如的事情。”
李沐一怔,嘿,意外收穫。
李沐喝道:“快說。”
小虎子說道:“我偷了主子二十兩銀子,主子,不是我一個人獨吞了,小春子分了一半,我們,我們罪該萬死。”
李沐無語,想的是出口悶氣,沒想到,一腳踢出了兩個家賊,夠意外了。
李沐問道:“你們不缺吃,不缺穿的,為什麼偷銀子?是不是覺得老子一病不起,就要死了?提前分老子的家財?”
小虎子磕頭如搗蒜,說道:“主子息怒,不是這樣,我們進宮當了太監,也是被逼無奈,家裡還有父母兄妹一大家,都要餓死了。”
李沐聽得難受,小虎子和小春子,都不過十四五歲,為了一家人活命,連男人的命根子都切了,想來也是可憐可悲至極。
本來想挖個臥底,這會兒也沒有心情。
李沐很明白,所謂的開元盛世,繁榮的外衣之下,隱藏的是無數百姓的血淚。
整個朝堂,李林甫把持朝政,對李隆基極盡諂媚討好之能事,對外肆無忌憚的兼併土地,貪汙受賄,老百姓流離失所,餓死凍死的不計其數。
朝堂之外,早就民怨四起,就瞞著李隆基一人。
李沐嘆息一聲,說道:“算了,小虎子,偷銀子這件事,我暫時不追究,以後好好幹活,再不老實,新賬舊賬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