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麗爾捏著信紙的手在顫抖,彷彿連這張輕薄的紙都無法拿穩。
臉上的淚止不住地在流,她心裡不清楚蘇明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一開始是就在騙她嗎?她都已經打算帶他一起離開了,他為什麼還要拋下她?
他為什麼要留下這種信,為什麼要說這麼殘忍的話?
她愛他,但他為什麼要說她不愛?難道愛也會消失嗎?
“嗯?為什麼你的本體也在這裡?”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安西麗爾的哭泣瞬間止住,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感籠罩了安西麗爾的全身。
她的身體無法動彈了,而腦子已經意識到自己接下來會面對什麼。
一隻手從安西麗爾背後穿過,輕輕捏住安西麗爾手中的信紙,然後將信紙拿走。
他把信上的內容朗讀了一遍。
“是叫蘇明的那小子嗎?你們相愛了啊,不過好像是他操縱了你的感情。”金裕民平靜地說。
安西麗爾的身體完全僵住了,她動彈不得,只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她會被處死。
“上當了呢,安西麗爾。”身後的金裕民將信紙輕輕放到桌上,然後掀開了床單,果然床單下放著另一張紙。
“這就是他留下的希望教的村莊地址?原來你的計劃是和他一起討論出來的。”金裕民說,“看來他已經出王城了,不過你既然還在這裡看這封信,應該剛離開沒多久吧。”
“真好奇他是怎麼出去的,我想他現在應該正在往距離這邊最近的一個村莊靠近。”金裕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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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騎馬離開了這座城鎮,當然臨走前也帶著亞瑟和劉飛雲一起走了。
這一路的逃亡非常順利,靠著夏曉瑜的異能,在逃出宮的時候,由夏曉瑜殺人開道,蘇明跟在後面前進。
那些被殺的夢中人完全沒察覺到不對勁,他們把自己的死視之為理所當然,慢吞吞地去復活了。
雖然之後肯定有人會察覺到如此大規模的復活不正常,但那時他們已經跑遠了。
“天吶!竟然跑出來了!那些夢中人怎麼都死了,是你做的嗎?”亞瑟臉上難掩驚訝,他沒有看到夏曉瑜殺人的場面,看到屍體的時候自然非常震驚。
“算是吧。”蘇明淡淡道。
“沒想到你竟然厲害到這種地步,連夢中人都能殺掉,說不定瘟疫使者你也能幹掉。”亞瑟感慨道。
蘇明沒告訴對方,他已經殺過一次了瘟疫使者了。
亞瑟見蘇明不說話,又接著道:“你說希爾薇部長也來了,她現在就在我們要去的那個村子裡嗎?”
“之前聯絡了一下,應該能碰上,但也不保證她一定就在那個村子裡,不過不管怎樣,我們肯定很快就能見面了,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蘇明說。
亞瑟點了點頭,閉上嘴認真趕路,不再多話。
和蘇明同乘一匹馬的夏曉瑜,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給那個女人留信?”
她覺得蘇明不應該對那個女人坦白,明明還有利用得更徹底的方法,比如說假裝說自己不想連累對方,偷偷離開了,並用感情作為籌碼,懇請對方討伐希望教的村莊。
夏曉瑜覺得,用這種柔和的說辭? 更加能讓對方按照他們的計劃做事,而蘇明現在的坦白? 反而容易激起對方的逆反心理? 最終使其放棄討伐村莊的念頭。
或者,手段更強硬些? 可以把對方一起帶出來。
蘇明沉思了片刻,回道:“感覺那個女人不是壞人? 之所以成為夢中人也只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這唯一的一條路可走? 如果沒有我們來到這裡? 她或許會是英雄。
我覺得……在全是很壞的選項裡,選擇看起來壞的最少的那個,也是一種能力。”
蘇明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利用的太徹底完全沒必要? 我最近想了許多? 多了些心得。”
“都在想什麼,說來聽聽。”夏曉瑜說。
“關於正義和道德之類的命題,我在想在面對一些殘酷的抉擇時,到底怎麼做? 才能算是選了最好的選擇。”
夏曉瑜向後微微側目,看了蘇明一眼? 發出一聲嘆息。
她知道蘇明在想什麼,他一定還在想殺死那個火系異能者的事,畢竟蘇明是面對被洗腦的小孩都能手下留情的人,如果能拯救的話,他一定想要拯救所有人。
夏曉瑜覺得蘇明有些時候過於心慈手軟了,比如說這一次,他應該更加徹底地利用那個叫安西麗爾的女人。
他完全可以把那個女人一同帶出來,擄到他們所在的村莊,然後繼續用那種特別的能力控制對方,光是她知道的情報,就有非常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