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梅戲剛一散場,馬秋菊又跟個甩不掉的跟屁蟲一樣黏了上來,直接繞過了慕淳跟前,湊到了謝文昌的跟前:“文昌哥哥,你是不是要回村裡啊,這麼晚了,不如上我家裡吧?我爸可以騰個房間出來。”
這個馬秋菊,是不是真的把她慕淳當空氣啊?
謝文昌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拉過了慕淳的手:“不好意思了,我和淳兒已經訂好旅店了,不用馬小姐操心。”
旅店?!
馬秋菊眼睛睜得老大,忽然想起來之前村子裡那些事兒,說什麼也不讓倆人走:“文昌哥哥,你怎麼可以和她住!”
“馬秋菊,你到底有完沒完,我和文昌是夫妻,你知道什麼叫夫妻嗎?我們住一起怎麼了?”
慕淳本來一天好好兒的心情,被馬秋菊搞得一點也不愉快,這個人簡直就無理取鬧,謝文昌對她也沒有什麼想法,非要給自己加戲。
謝文昌攬過慕淳的肩,輕輕地拍了拍:“淳兒,走吧。”
“嗯。”
慕淳收了收脾氣,也不敢去拉謝文昌的手,總覺得在大街上顯得怪怪的,這裡的人都沒有這種互動,感覺自己好像都被帶得十分的純潔。
馬秋菊越想心裡越是不得勁兒,眼珠子一轉,忽而又想到了個好辦法。
慕淳,是你先找事兒在先的,就別怪我不講道理了!
慕淳和謝文昌回到旅店,就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以往在村子裡的時候,就已經睡下了,慕淳的睏意也十分的明顯。
但是兩人一到房間裡,慕淳就有些略微地尷尬,這房間一張大床房,這要怎麼睡啊……
她和謝文昌到底說還是沒有領結婚證的,也沒有透過民政局,歲數也還小,要是真的在一張床上睡,慕淳還是覺得怪怪的。
謝文昌似乎也感覺到了慕淳的不自在,摸了摸後腦勺:“要不……我再去前臺訂一個房間。”
慕淳急忙地拉住了謝文昌的手:“不,不用。一個房間蠻貴的,將就一晚上吧。”
一個房間就要二十塊大洋,哪兒有那麼好掙的錢啊,但是說著要一起住,慕淳的心裡還是在咚咚咚地打鼓一樣。
“那……”謝文昌想了想,瞅著房間裡有四把椅子,把椅子給排了排:“我就在椅子上將就一晚上,你睡床吧。”
這已經是夏季的尾聲快入秋了,天氣也不算暖和,夜裡甚至還會起涼風,謝文昌的話一說完,慕淳就搖頭了。
“睡凳子上也會感冒的,不然這樣吧。”
慕淳去把廁所裡的浴巾給取了出來,擰成了長條,放在了床的中間:“床這麼大,我們一人睡一半就好了。”
大床房還是有些好處的,謝文昌也表示同意:“那我待會兒去前臺再要一床被子就好了。”
說是這麼說,謝文昌和慕淳都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慕淳一睜眼就能看到謝文昌那張輪廓分明的睡顏,心裡還是‘砰砰’直跳,真是想不明白,謝文昌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看。
“早些睡,明天起來再乘車回村裡。”
謝文昌忽然來了這麼句話,嚇得慕淳趕緊的背過身去,縮在被子裡裹成一團,真是太不爭氣了,偷看一下都被發現。
殊不知,謝文昌的嘴角微微地勾起,慕淳這個反應還真是可愛,就像一隻偷了腥的小貓一樣。
一夜好夢,慕淳再睜眼的時候,整個身子已經滾到床的另外一旁了,這邊的被子已經在床尾疊得整整齊齊,擰成條的浴巾也已經不見了。
慕淳的臉色浮起一絲微紅,揉了揉眼睛,起身便看見了坐在窗邊的謝文昌。
謝文昌戴著那副金絲邊的眼鏡,手裡捧著一本裝訂得不那麼好看的書,看著慕淳起了,笑著把蓋上的東西拿了出來。
“想到昨天睡得晚,提前去買了早餐,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是一些小糕點,看上去樣式都不錯,慕淳心裡似乎暖烘烘的:“你這麼大早起來,就是為了出去給我買蛋糕?”
謝文昌聳肩:“本來今天是想買些熱乎乎的麵條,但是想了想,似乎麵條帶回來你再睡會兒會涼,也會糊成一團,乾脆就買了蛋糕。”
這種精緻的洋蛋糕,可比麵條什麼的貴多了,慕淳拿起勺子嚐了一小塊兒,是草莓味的,有一點像馬卡龍的質感,這蛋糕做得很不錯。
“很好吃,謝謝你,文昌。”
慕淳是想好好地說一聲謝謝了,從一開始的誤解謝文昌是渣男,到後來的一些不和諧,才如今的相信,謝文昌為她是真的付出了蠻多的。
是一直以來的信任推動著他們之間的感情。
“也不知道黃梅戲你喜歡不喜歡,只是昨天讓你碰上了馬秋菊……”謝文昌似乎有些洩氣,他也不知道馬秋菊是會對他生出這種心思的,畢竟他們只是同窗念過書,還不是一個班的。
慕淳知道謝文昌想表達什麼,但是她是真的不介意,馬秋菊那種智商的女人,放在她這裡是真的沒有什麼可取的。
即使今天這人不是她慕淳,估計也看不慣馬秋菊一直纏著謝文昌吧。
不過慕淳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謝文昌已經是她的丈夫了。
“黃梅戲我覺得很不錯,沒有看過這樣的戲,感覺很新鮮。但是馬秋菊的事兒,文昌你就別操心了,我不會把她當回事兒的,但是她要是再這麼纏著你,我恐怕是真的會發脾氣。”
慕淳說的發脾氣,就是對馬秋菊發脾氣。
謝文昌當然不會攔著她。
“好。快吃吧,等你吃完了,把衣服換了,我們再去乘車回去。”
謝文昌這麼一說,慕淳猛然想起來,身上還穿著昨天在廁所裡換的睡衣,而謝文昌早就穿得整整齊齊了,真是好尬啊。
把房間退了以後,慕淳這才意識到,她和謝文昌有來省城好好地玩了一天,她也得到了很多關於省城的資訊,如果哪一天真的要來到省城了,那她也不至於驚慌失措不知道怎麼辦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