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有個腦子的,也大概能猜出馬秋菊和慕淳,到底是因為什麼造成的這個局面,那就是坐在慕淳身旁的謝文昌了。
不過謝文昌也確實是人家慕淳的丈夫,村子裡的人都是知道的,大家也不是瞎子,婦女主任這下子更難辦了,便是有些嚴厲地喝道:“馬同志,希望你尊重一下慕家丫頭,讓她把話說完!”
“秋姐!”馬秋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婦女主任,但婦女主任的眼神還是讓她識趣地閉嘴了。
當初父親讓她不許幫秋姐拿到婦女主任的時候,她還不信邪,沒想到還真是個白眼狼!
不過秋姐也只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就是了,單純的覺得馬秋菊幫了她,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時候就要幫她的忙而已。
慕淳見馬秋菊的氣勢下去了不少,又接著道:“馬同志已經三番兩次地給我丈夫暗送秋波,頭兩次在鎮子上的集市,又是給我丈夫送洋蛋糕,又是當著我丈夫的面辱罵我,這些我也就忍了,但這次……”
慕淳頓了一下,但是她能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人那股同情的眼神,已經都偏向她了。這個馬秋菊搞定了,她以後的日子也就沒這個跟屁蟲了。
“這次我是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文昌和我是真心相愛,但馬同志不知進退,跟我說一些不雅的言論,讓我覺得她還在覬覦我的丈夫,而且對我丈夫的稱呼十分的親暱,還說我……還說我是……”
說到這裡,慕淳適當地掩面啜泣了幾聲,她本來不想搞得這麼可憐兮兮的,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演不下去,為了扳回一城,還是豁出去了。
婦女主任也有些同情了,趕緊地從水壺裡倒了一杯熱水在瓷杯裡,遞到慕淳的面前,輕輕地拍她的背:“嗨呀慕家丫頭,有啥你就說,沒事兒啊,姐給你主持主持公道。”
慕淳似乎是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馬秋菊,小聲地道:“馬同志她還在我丈夫的面前,汙衊我勾引男人。”
勾引男人,婦女主任倒吸了口涼氣,她都不敢在外面隨便這麼說別人,要知道現在的男人,是一個比一個心思重,這要是有心說出來,讓自家男人誤會了,那事兒可多了去了。
怪不得慕淳能夠氣得抬手給馬秋菊一巴掌,在場的人忽然都能想的過來了。
馬秋菊看著婦女主任質疑的眼神,連忙的擺手:“秋姐,秋姐我沒有,都是這個野丫頭胡說的!她在挑撥!”
馬秋菊這時候哪兒敢承認啊,她現在都恨不得拍拍自己的嘴巴子,是怎麼找不到事情幹,才會這麼去說慕淳。
之前那兩次的碰壁還不知道嗎,這個慕淳根本就是個狠角色!但是她一點都不甘心啊!憑什麼這種品行差又沒文化的女人可以站在文昌哥哥的身旁!
真是快氣死她了!
婦女主任是徹底地對馬秋菊的人品失望:“馬同志,我們以前接觸的時候,我還一直覺得你是個好姑娘好同志,但是沒想到你竟然這樣說人家的小姑娘,還想著人家的丈夫,這個事情,我幫不到你什麼了,我該還你的欠你的,這些年也還得差不多了。”
她因為這個婦女主任的競選,巴結馬秋菊,但是這麼些年過去了,她連個結婚物件都還沒找著,她都三十幾了,講起來都丟人啊。
馬秋菊知道這次又是她敗下陣來了,但是她就是不甘心,試圖還扳回一局:“秋姐,你為什麼就聽她說,剛才你還說不聽一面之詞的!”
另外一個女文工看不下去了:“馬同志!你對慕同志丈夫的意思我們都看得出來,我們又不是瞎子,你這樣換在過去是要被浸豬籠的!現在慕同志都沒開口說處置你,都已經是很情誼了!”
“就是就是!”身旁的文工也都跟著附和起來。
慕淳心裡卻沒有什麼起伏,她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了,一般這個就叫做,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你們……”馬秋菊被氣得不輕,指著後面的一些文工也說不出話來,畢竟她自己心裡都清楚,理虧在前的是她,只是她自己不想承認而已。
婦女主任也不想跟她多說,趕緊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開票子,想了想馬秋菊似乎也沒有掙什麼工分,便是抬頭道:“馬同志,按照規矩,你應該對慕同志有所賠償,但是你今年都沒有來公社掙工分,沒有上分的票子,你需要進行兩個月的上工。”
兩個月的上工?!馬秋菊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要我上工掙工分?!你們有沒有搞錯!我可是馬建國的女兒!這個什麼票子,我給她就是了,用得著上工嗎!”
讓她去上工換票子來給慕淳,這根本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霸王條款!
但是婦女主任根本不聽她的什麼解釋,事情就跟板上釘釘了似的:“你想這樣也可以,但是我們會把你的事情都告訴你的父親,並且說好了,這是你的思想覺悟不夠高,也不願意接受公社的思想改造。”
掙工分的思想改造。
慕淳心裡暗笑,要馬秋菊這個大小姐去掙工分,跟著那些農家婦人一起去下地裡耕地,去務農,還要掰玉米,她估計會瘋掉的吧。
馬秋菊真是哭都哭不出來,明明被打的是她,委屈的是她,到頭來好像最慘的也是她!憑啥啊!
然而反觀慕淳,還有謝文昌哄著她牽著她的手,小聲地逗她開心,馬秋菊更覺得慕淳礙眼了。
她根本就是上天派下來給她的愛情添堵的!
看馬秋菊半天沒有反應,婦女主任也把這個事情給敲定了,把單子都已經擬好了:“好了,那麼已經說好了,我就把這個張貼到外面的公告欄了,等你啥時候把工分掙起來換了票子補償給慕同志,什麼時候這事兒就算完了。”
馬秋菊哭不得鬧不得,因為這事兒她理虧,她要是真的這麼幹了,她的名譽就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