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第二天要賣的貨全部準備好了以後,慕淳這才有心思睡了下去,只是她驀然地想到慕大走的時候對她說話的語氣和話,心裡稍稍的有了一點安慰,這個大男子主義的人,好歹也有點改變了吧?
她真的希望這一覺睡醒以後,之前的所有不愉快都會沒有了。
慕淳又是後悔又是不後悔的,後悔為什麼讓她戳破了這件事情,讓劉桂花這麼傷心難過,但也不後悔,至少能讓劉桂花知道實情,看慕大能不能再重新做人。
她知道啊,現在這個家,要說散就散,是不大可能的。
謝文昌總覺得似乎有什麼話忘記說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隨後看見了放在木墩兒上的東西,笑著翻身下床,把外套給套上。
‘叩叩——’
木門輕輕地被敲響,伴隨著謝文昌好聽的聲音:“淳兒,睡著了嗎?”
慕淳猛地坐起身來,這還是謝文昌頭一次在半夜裡找她,她忽然有些警覺,這傢伙該不會是兜不住,要現出真面目了?
可是不對啊,以她這些日子和謝文昌的相處來看,他也不是這種小人,反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你……有什麼事兒啊?我已經睡下了。”
“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你很早的時候說過,要是能看一次大劇院的戲就好了,我前些日子偶然弄到了兩張大劇院的票,是週日的,一起去吧?”
大劇院?看戲嗎?慕淳在夜色下有些微微地臉紅,原來謝文昌大晚上起夜,是為了跟她說這個,剛才是不是有些把人家想的太壞了點。
不過慕淳倒是對大劇院沒有什麼興致,但這時候的人要是唱戲的話,應該更純粹一點才對,想了想還是應了:“好,好啊,你要是不忙的話,就一起去好了。”
“那就說好了,我把票放在門口。”
謝文昌話說完了,沒一會兒就聽到他的腳步聲走遠,慕淳這才躡手躡腳地下床來,把門給開了個縫兒,伸手把票拿了進來。
就是很普通的用文印打出來的黑白票,上面通常會有公社蓋的一些印章,來表明票的真實性,一般這個年代有些想看戲的,就會偽造票據,但沒有印章都不作數。
票上寫的是一出黃梅戲,慕淳有些一知半解的,但是謝文昌的這份心意,已經把她的心捂得熱熱的了。
由於這次進回來的貨比上次的數量要多,品種上也更為的齊全,慕淳也不想這麼每天每天累著的去自己擺攤兒賣了,和安哥兒好好地商量了一頓後,慕淳便找到了幾個小商鋪打算聯手銷售。
能幹起來小商鋪的,有貨源的,沒有哪個是沒腦子的人,慕淳不擔心這些。
有安哥兒能說會道的去跑腿,很快便籤訂下來了三個穩定的供貨協議,稍微比市場上賣得要低一兩塊錢的,但這個大批次賺的錢,也非常的舒服。
慕淳在手上留了些貨,出攤的時候數量少了些,但質量超過上一批,就稍稍地貴了些。
安哥兒今日也恰巧沒什麼事兒要做,休息也休息夠了,就乾脆過來幫襯著慕淳一起看攤子。
慕淳也乾脆把安哥兒和老知青的工資一起給發了,老知青也擔起了算賬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