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會飛不成!
謝文昌始終護在慕淳的身前,笑著對慕大道:“岳父大人,您攔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們?”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這個笑臉人不是謝文昌慕大也沒那個臉,只是有些鬱結地瞪了一眼後座上的慕淳:“也沒啥大事兒!這死丫頭掙了錢也不知道孝順孝順老子!這年頭工分兒本來就不好掙,家裡還要養活,好歹也是我養大的丫頭吧!”
慕大說得有理有據的,彷彿這些年對待慕淳好的人不是劉桂花是他一樣,也好像把女兒賣出去只為了兒子前途的人也不是他一樣。
要不是謝文昌還在這兒,慕淳差不多又該要跟慕大動手起來了,反正她在慕大面前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孝順可言了,看起來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謝文昌也看出了,這父女倆現在根本就不對盤,但還是從包裡掏出了十塊錢遞給慕大:“岳父大人買點好吃的吧。”
其實對於一口一個“死丫頭”的慕大,謝文昌一點也喜歡不起來,但這十塊錢他還是要給的,以免他再來纏著慕淳。
慕大一把拿過了十塊錢放在自己的包裡,又似乎窮追不捨地道:“你們兩口子不要欺負我這個老頭子不懂!不要欺人太甚!我知道你們這些天做生意掙錢了!”
慕大沒有往下說出去,因為慕淳的樣子看上去似乎並沒有掙什麼錢,但是看這滿筐子的吃的,慕大也心裡啐了口。
這哪裡是沒錢!這分明就是不想孝敬他!這年頭的糧票根本不好拿,他們幾乎都是吃自己家種的米,收成也是不大好。
慕淳有些怒了,這人簡直是厚顏無恥!拿了謝文昌給的十塊錢都還不滿意,好歹也是當普通工人小半月的工資了。
慕淳寧願給劉桂花買好吃的好喝的,買點新衣服以後再在鎮子上置辦一個小房子,也不願意給慕大花一點兒錢!
她有這麼個凶神惡煞的便宜爹慕淳已經覺得頭大了,還要求挺多。
謝文昌已經察覺到了慕淳的不對勁,笑著道:“岳父大人,淳兒現在是我的妻子,她沒有義務天天為孃家人做什麼事情吧?”
本來這個時代男人就是天,女人基本上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些事情也不該是女人做主的。
聽到謝文昌這麼開口,慕大本來還想反駁些什麼,多訛點錢買酒喝,但一想到為了兒子的前途,什麼都忍下來了!
“慕淳,你給老子等著。”
慕大走後,慕淳這才重重地嘆了口氣:“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要重生到這樣的地方,給她這麼個爹……
還沒等到感嘆完,忽然感覺一個強有力的手臂將她一攬,接著她便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還能聞到一些淡淡的書墨香。
謝文昌溫柔又好聽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沒事,別想了,這些事情,我以後都會替你慢慢地擺平的。以後你擺攤完了就在攤子上等我,我提前些讓孩子們放課來接你。淳兒,你對我,很重要。”
平淡的,又感覺像是最有安全感的一種告白方式。
你對我,很重要。
慕淳只是感覺心臟跳得砰砰快,這句話,謝文昌是第一個對她這麼說的人,原來她對謝文昌來說,很重要嗎?
殊不知,慕淳以前對謝文昌有意見的事情,那杆心裡面的天秤早就已經歪了。
謝文昌和記憶中的……還真不一樣。
慕淳回抱了他一下,道了句:“謝謝。”
經歷了這麼個小插曲,兩人的感情似乎更進了些一樣,回家以後,謝文昌便一頭進了後廚,慕淳便坐在石桌旁,手邊是一個小型的電子計算器,也是從山東那邊進貨回來的,只是暫時就這麼一個。
安哥兒走之前,慕淳還特意囑咐了他要多進些回來,現在的商鋪什麼的,應該很需要這麼個玩意兒,孩子上學有教的話也可以用。
似乎還可以和其他的商鋪合作,慕淳不僅想得有些遠,不過確實是可行的辦法。
把這些天零零碎碎掙的錢,和謝文昌原本給的那些錢都從荷包裡倒了出來,還有幾張糧票肉票。
老知青還沒有來報道,這筆錢只有慕淳親自來算。
原本謝文昌掏出來的積蓄有一千兩百六十塊,細細地數了一下掙的錢,除了那天給安哥兒進貨的錢以外,她這裡還有六百九十四塊錢。
加起來,有一千九百五十四塊。
除去安哥兒和老知青頭一個月要拿的工資以外,還剩有一千八百七十九塊錢,慕淳把七十九塊錢的零頭分了出來,和著肉票糧票裝在了一個荷包裡,剩下的錢裝在了謝文昌給的那個荷包裡。
要想買上一套城裡的房子,還是要攢錢才行啊。慕淳嘆了口氣,上輩子自己要什麼有什麼,家裡家財萬貫的,這裡竟是覺得一毛錢難倒英雄漢。
不過好歹也有一千八的積蓄的,雖然裡面有一千二都是謝文昌的錢。
不過慕淳相信,只要她夠努力,好好兒做這個倒爺,生活會慢慢好起來的。
安哥兒很快帶回來了第二批貨,比之前的又多了許多的新玩意兒,只是面臨了一個小問題,山東市場進貨口子的那邊,似乎漲價了些,新玩意兒也不便宜。
不過安哥兒靠著自己的智慧,還是原來的進貨價格拿到了這批貨。
安哥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正在卸貨的慕淳:“慕老闆,這次進貨完了以後,就剩下了幾塊錢。”
上次進貨只用了八十塊錢,但是這次進貨用掉了一百塊錢左右,除去路費錢,真的就剩下了四塊多。
慕淳看著這一車的好東西,還生怕安哥兒錢沒夠是自己倒貼的,眼睛裡更加的讚許了:“安哥兒,沒發現啊!本事這麼大,這些好東西你上哪兒弄來的。”
慕淳說的,自然就是袋子裡的那些新玩意兒了,之前的那批貨裡,慕淳可沒有看到這些東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