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狐說她要陪我去,我自然高興,但一想到那裡是什麼地方,就搖搖頭說:“不,這次我自己過去,你就在這邊休息,等我回來,好嗎?”
聽到我的話,段青狐蹙眉道:“你是擔心我媽會趁機把我帶走?”
被戳穿了心事,我有些不好意思,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了,她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想離開你,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而且,沈諾言和三爺都不在你身邊,除了那幾個狙擊手,你身邊也沒什麼貼身保鏢,我怎麼放心你自己去那裡?”
美人情難卻,看著段青狐那雙漂亮的剪水秋眸,我哪裡還能說出一個‘不’字?我說好,但她有什麼事必須跟我商量,不能事事硬撐著。
段青狐展顏一笑,溫順的說道:“都聽你的。”
我拍拍她的手,對王維道:“王叔,最近權叔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勞你多費心了。”
王維鄭重其事的點頭說道:“你放心吧,有我在,你權叔不會出事。”
我望向王西權,說道:“權叔,趙建華的事情我們換一種法子,暗著來。”
王西權問我怎麼個暗法?我說:“權叔你不是說上面對你的突然消失會產生不滿麼?你就先發制人,將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出差的路上被人給‘襲擊’了,還被綁架了,後來你的人找到了你,這個人,你負責欽定,如果你願意,可以跟王叔要四個人做你的保鏢,這份救你的功勞,給他們便是了,如果不願意,就找別的人……”
不等我說完,王西權就連忙說道:“我願意,我當然願意,說直白點,咱們仨現在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不信你們能信誰?”
我點了點頭,王西權能把自己的人生安全交給王維,這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繼續說道:“王叔,你等權叔寫了份報告交給上面後,就讓手底下的人放出訊息,說是綁架權叔的人,想要從權叔身上得到一樣東西,這樣東西是關於某個大人物的罪證。”
王維讚許的看著我,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讓上面重視這件事,並因為你權叔是被綁架的,而不過分追究他失職的責任?同時又向有心人暗示一件事,那就是證據還在他的手上,而只要他把事情鬧大,誰也不敢再對付他,否則就是在把禍水往自己的身上引,對嗎?”
我點了點頭,王西權一拍巴掌,說道:“妙啊,現在我失蹤的訊息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還有人說我是畏罪潛逃了,講的有板有眼的,大有被人煽動之勢,可我現在站出來,高調的宣佈這件事,不光能洗清自己的嫌疑,還能狠狠打那背後之人的臉,反將他一軍,不光如此,上面一定會派人來找我拿‘證據’,到時候這證據就能交到有用之人的手上,趙建華也就徹底沒活路了。”
我冷笑著說:“不,我要的不是他趙建華沒活路,我要的是他有活路。”
王維和王西權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幾分不解。但沒過多久,他倆就露出了頓悟的神情,王西權說道:“你是想以牙還牙?”
我說:“沒錯。趙建華這個人無非就一個色一個怕死。我已經得到訊息,能證明他幹出那些事的母女倆已經遇害了,也就是說,我們手上的錄音是唯一的證據,這個趙建華願意為王凱威利用,無非是想換條活路,可當他發現他的生死大權還掌握在我的手上時,你們覺得他會怎樣?”
“背叛王凱威。”王維和王西權異口同聲道。
我點了點頭,說:“沒錯,南津那邊,我會安排人去找趙建華,他肯定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等他知道了,我想不用我說,他也會拿出誠意來跟我們談合作的。”
我不知道王凱威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大,但再大還能大過上頭的那群人?一旦這件事引起了足夠的重視,我想無論是誰,也不會跑出來惹一身騷。
王西權沉吟片刻,說:“辦法是好辦法,但上面如果找我要證據,我要怎麼辦?”
我沒直接回答他,而是問王維:“王叔,鍾良最近有沒有什麼動作?”
王維似乎知道我要做什麼,半眯起眼睛,笑眯眯的說道:“我的人發現鍾良最近和一個人走動的異常頻繁,這個人,就是晏城這幾天的代理一把手。我想,如果王老弟沒能活著回來,恐怕這個人就會鳩佔鵲巢,重洗晏城上面一副牌了。”
王西權冷笑著說:“我倒是不知道這個鍾良竟然這麼快就搭上了高枝兒。”
我對王維說道:“王叔,在這人身上下功夫吧,這人既然能空降為晏城代理一把手,必定手段非凡,和韓家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只要能挖出他的哪怕一絲一毫的骯髒事蹟,把這個證據交給權叔,權叔也就能向上面交差了,不光如此,我們也能趁機除掉鍾良。”
王維點了點頭,卻是頗為為難的樣子,我問他難道有什麼困難?他說我的想法是好的,但這個人他已經查了幾日了,什麼都查不到,恐怕這主意沒那麼容易實施。
我不免有些失望,有些時候,我們有主意也不一定能實施,如果不能實施,再好的主意也只是華而不實而已。
我躊躇道:“若是如此的話,我們就得另尋他法了。”
王西權皺眉道:“也許我們可以演一出類似‘空城計’那樣的計謀。”
“什麼空城計?”我饒有興致的問道。
王西權說道:“雖然我們放出了訊息,說是我身上有某個大人物的罪證,但這只是傳言,不是麼?我完全可以說我不知道,說對方綁架我之後,把我給關起來,啥也沒說,然後讓他們覺得是有人想謀我屁股底下的這張椅子才這麼做的,行不?”
我摸了摸下巴,思考著他的話,王維皺眉道:“行倒是行,但是這些流言是怎麼被放出來的,上頭的人難道不會懷疑嗎?這個法子有點冒險。”
王西權嘆了口氣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不然,你還有更好的主意?”
兩人說完,都垮下一張臉,我也一時沒了好主意。
我嘆了口氣說:“要是現在有人把那個代理一把手的罪證交給我就好了。”
我當然只是這麼一說,畢竟這世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兒。
王維這時問道:“你一定要利用趙建華嗎?藉此機會直接將他置於死地不行嗎?反正王凱威那邊,還有你的罪名,都有韓家替你解決。”
我搖搖頭說:“不,韓家那邊還沒有確定會不會幫我,會退讓到哪一步,畢竟這只是我們的預測而已,所以我必須為自己準備好一條後路。”
王維目光定定的望著我,眼神裡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問他我的臉上有什麼?
王維嘆息一聲,有些心疼的說:“你王叔是在想,你這小子到底是經歷了多少苦難,受到過多少次迫害,才會心思如此縝密,一絲一毫的細枝末節都能想的如此仔細,考慮的如此周全?我很難想象,一個人竟然會時刻在身上備兩部手機,還隨身攜帶著錄音筆,每次對付別人都得準備兩套方案,明明你身邊有那麼多人幫你,可你還是時刻不敢鬆懈一分。”
我笑著說:“王叔,不用替我擔心或者難過,你應該替我感到高興才是,因為我越是有一顆心思縝密的腦袋,就越是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王維點了點頭,說道:“可我還是感到無比的自責和難過,如果我早些知道你的存在,是不是你就可以少走些彎路,少受傷害呢?”
心裡很感動,我說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相信,我吃過的苦難是一筆難得的財富,我很感激這些痛苦讓我學會了怎麼走當下的路,更相信,這時候的我遇到你們,才是最好的相遇,若是早些相遇,那我就是個累贅了。”
我說完,莫桑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的手裡拿著一個快遞盒子,我皺了皺眉,問她哪來的快遞?她說:“是孫南北讓人從南津帶來的,他聯絡的狙擊手徐亮去取的,說是來自國外的神秘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