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音說蘇景華和蘇若水一樣,都是那個老大養的孤兒,這讓我頓時無比的驚訝。
我說這世界上會有這麼巧的事兒嗎?大蘇家,小蘇家,兩家都丟了孩子,這兩個孩子還被同一個人給收養了,這要說是巧合,打死我都不信,而且那個老大養了那麼多的孤兒,處心積慮的培養他們,肯定是有目的的,那麼,當初這兩個孩子真的是丟了的?還是被人蓄意帶走的?
宋佳音告訴我,當初蘇家還是一個整體,兩家是一起丟孩子的,不只是他們兩個,那時候好多人家都丟了孩子,有有錢人,也有窮人,大家都在傳當時有個販賣小孩的團伙來京城了,後來還抓了一些人,但是很多孩子都沒追討回來,所以沒人想到是有人故意要擄走蘇家兄妹倆。但是現在,有心人已經知道這是一起有預謀的事件了。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多事兒。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為啥這個人要擄走蘇家兄妹?其他被他‘收養’的孩子裡,有沒有這種大家族出生的孩子呢?還有,既然蘇景華認祖歸宗了,怎麼還會對這個人忠心耿耿?
想到這裡,我想到一個可能,看向宋佳音,我說:“該不會……他們家是有人在‘監守自盜’吧?”
除此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會有什麼原因,能讓蘇景華對一個拐賣自己的外人死心塌地了,他看起來也不像容易被洗腦的那種人。
宋佳音點了點頭,說:“我們也有這麼個猜測。”
“你們?”我有些奇怪的看著宋佳音,問她指的是誰?
宋佳音沒回答我,我知道這是因為她需要為自己的一切保密,我也就沒追問,她則說:“因為工作性質,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當年失蹤的孩子裡,除了蘇家兄妹倆外,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說的直白點,這些孩子都是為了掩護蘇若水,包括蘇景華也是,我想背後那個人肯定是想利用蘇若水達到什麼目的,但被你給破壞了。”
說到這裡,她似笑非笑的望著我,抬起手,一條項鍊從她的手裡墜落下來,看著那條項鍊,我的心不可遏制的痛了起來,她望著我說:“蘇若水對你的感情太深,以至於她最後脫離背後老大的控制。”
我點了點頭,說也許那個老大最後是想利用蘇若水對付小蘇家吧。說著,我接過宋佳音手裡的項鍊,想到那個痴情的女人,不由擔心她如何了。
宋佳音說:“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們在想辦法把蘇景華背後那個人給揪出來,而這件事就需要你的幫忙了。”
雖然不知道宋佳音具體是在為誰做事,但我知道她不會坑我,這就足夠了。我點了點頭,說:“樂意之至,我該怎麼做?”
宋佳音淡淡道:“按兵不動,這一次你只需要想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將蘇景華身邊的那兩個蛀蟲給砍掉就行,下一步,我要你拿下飛鷹的隊長。”
我頓覺壓力山大,要知道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取代蘇景華無異於天方夜譚,何況我還受傷了。說起來,我感覺自己真的太悲催了,剛才能下床活動半個月,就又特麼躺在床上了,想到這我就懊惱的不行。
正想著,宋佳音說:“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先調養好自己的身體,對了,我給你請了一位師傅,是你的老熟人,你等一下,我喊他過來。”
師傅?老熟人?我頓時有些激動,能稱之為我師傅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耳大爺,一個是蘇廣廈,還有一個是段青狐,蘇廣廈現在在冬北帶兵,不可能過來的,耳大爺則在那座小山上獨居了好多年,感覺他來京城的可能性也很低,那麼就剩下唯一的可能了,也就是段青狐……
難道說宋佳音找到了段青狐?想到這,我一陣激動,這時,宋佳音去而復返,她站在一邊,彬彬有禮的說:“請進。”
我激動的看著門口,率先印入眼簾的是一雙布鞋,一看到這雙黑不溜秋還沾著灰的布鞋,我就知道自己剛才想多了,頓時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用說,來的肯定是耳大爺了。
誰知這聲嘆氣聲徹底激怒了來人,隨即,一個穿著青色長褂的老者走進來,老者一副拽上天的樣子,不是耳大爺是誰?
耳大爺脫了鞋就往我身上扔,罵道:“臭小子,老子不遠千里跋山涉水過來幫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我趕緊接住他的臭鞋,不讓鞋子汙染了宋佳音的被子,然後我感覺一股能讓人炸裂的臭味從鞋裡飄出來,立刻將鞋子丟了出去,乾嘔起來,我說:“老爺子,你多久沒洗腳了啊?”
耳大爺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宋佳音,一張老臉憋的通紅,走過去把鞋撿起來,沒好氣的說:“臭小子,你不要汙衊我,我可是會生氣的。”
見耳大爺還是那麼精神抖擻的樣子,我打心眼裡高興,說:“老爺子息怒。”
耳大爺稀奇的看著我,說道:“你小子這是在哄我?”
我點了點頭,他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樣子,嘴角卻帶著笑,他看向宋佳音,說:“宋小姐,看來你把這小子調教的不錯。”
宋佳音淡淡笑著說:“謝老爺子誇獎。”
耳大爺輕咳一聲,負手而立,一本正經的說:“但是我不會因此原諒你的擅作主張的。”
宋佳音只是笑而不語,我狐疑的看向她,她讓我們聊,她出去一下。
等宋佳音離開後,老爺子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讓我別看了,說人都走了。我收回目光,見他正一臉猥瑣的望著我,那樣子跟在我身上擦槍走火一般似的,看的我一陣惡寒。
我問他這麼看我幹啥呢?他說:“你小子行啊,這桃花運旺盛的連我一個老頭子都嫉妒的不行。”
我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問他剛才那話什麼意思?宋佳音怎麼就自作主張了?他說自己是被宋佳音給綁過來的,不然他才不愛出山呢,他可是很喜歡過閒雲野鶴般的日子的。
聽到這話我頓時無比的驚訝,我很瞭解宋佳音,她是個不喜歡勉強別人的人,所以聽到耳大爺這麼說,我真的挺意外的。我問他真的假的?他沒好氣的問我難道不相信他的話?我忙說不敢,心裡頭卻依然不相信。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耳大爺白了我一眼,說我練習的主要是八極拳,太極拳和貼山靠,除了他,沒人能全面的訓練我,所以宋佳音才一定要他過來。
原來如此。
我打消疑慮,耳大爺這時掀開被子,說要檢查下我的傷口,一邊檢查,他的臉上一邊佈滿了心疼。看著他,我覺得心裡暖暖的,說我不礙事,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望著我說:“陳名,你喜歡現在的日子麼?”
我好奇的問他這話什麼意思?他說:“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喜歡留在京城,老頭子我就帶你走,你放心,還沒有我老頭子帶不走的人。”
原來耳大爺是擔心我的處境呢,我笑著說:“老爺子,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斷然不會走到一半就半途而廢。而且,我就算離開了京城,也是要回南津的,我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去吧?到時候我要怎麼報仇?怎麼從敵人手中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耳大爺沉著臉不語,半響他嘆了口氣,說:“罷了,我只是那麼一說而已。陳名啊,你不要怪老頭子我囉嗦,沒有哪個長輩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腥風血雨中漂泊,就是有,也是少數。在我眼裡,你就是我的親人,所以我……”
看著耳大爺那張蒼老的臉,我說:“老爺子,您不需要多說,我都明白,我不會覺得你囉嗦,相反的,我很感激你這麼關心我。”
說到這,我想到了早早去世的父母,嘆了口氣,說:“我爸媽早早就去世了,從那之後就沒長輩關心過我,哪怕是我的親姑姑,和我也算不得多熟悉,所以,我很感謝老爺子你讓我感覺到了長輩給予的溫暖。對我而言,你就像是我的親爺爺,所以我不怕你囉嗦,就怕你不囉嗦。”
原本我只是想跟耳大爺說幾句肺腑之言,誰知他竟然滿眼淚花,這可把我給嚇到了,我著急的說:“不是,老爺子您別哭啊,我知道你感動,但也不至於哭吧。”
耳大爺抹了把淚,說道:“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想到了我那薄命的兒子。”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說:“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他應該也不願意我這張嘴去談論他。”
我狐疑的看向耳大爺,聽起來,他和他的兒子似乎有什麼解不開的誤會,不然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但看耳大爺傷心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問,怕揭開他的傷疤,讓他更難受。
耳大爺這時給我蓋好被子,說那些子彈傷的都是我的皮肉,算不得多嚴重,他會給我開副中藥方子滋補一下。
說完,他從隨身帶的包裡拿出紙和筆就寫了起來。
我看著耳大爺,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子,你有沒有我姐的訊息?”
耳大爺的手微微一頓,皺眉說了句讓我意外的話,他說:“那丫頭如何與你無關,你以後不要再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