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她依然有些鬱鬱寡歡的。
雲飛心裡擔憂,跟著去了她房間,他每晚都會輪流留宿。
都是孕婦,自然不需要他乾點啥,只是單純的陪伴而已。
畢竟孕期多思慮,哪個孕婦不想自己丈夫在身邊呢?
所以他也沒有躲清閒,挨個陪著。
見杜青柳坐在床邊暗暗傷神,他輕輕坐到她的身旁。
“我知道你心疼岳母大人,但是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不要太過思慮,好好活著,才能有將來。”
杜青柳雙眼無神地呢喃道:“真的能有將來嗎?
我捨不得小娘受苦,更害怕哪一天就天人永隔了。
即便我願意養著她,父親也不會放人的,孃的繡活能掙錢,他們不會放過她的。”
“掙錢……”雲飛低頭沉思了一下,“那……如果岳母她無法再掙錢呢?”
“嗯?”
“那大概是娘她,連清醒都無法做到了吧。”杜青柳的語氣毫無波瀾道。
除了死,還能有什麼可能不再繡花呢?
“那可未必。”
聞言杜青柳目光充滿期待地看著他,祈求道:“夫君你有法子?”
“我琢磨好再告訴你,別憂心太多,你的身體剛養好,情緒起伏太大,對孩子不好,這些事情,讓我來解決就好。”
雲飛學不來油嘴滑舌那套,但是他懂得怎麼給一個女人安全感,也懂得她想聽的不是安慰。
是解決問題的答案。
他一直都覺得,語言上的安慰太過蒼白。
被安慰後的暫時開懷,並不能真的釋懷,只能說是壓制心情,給解決問題留一點時間。
…………
第二日,不準備厚此薄彼的雲飛,提著禮陪趙寶珠回孃家。
她娘元氏,雖然是正妻,但在家裡地位也不高。
之所以能穩坐正妻位,還是因為她那一手養豬的技術,餵養的豬基本很少會有病死的。
她負責當賢內助,而平妻何氏則是負責當解語花。
面容嬌弱,身姿妖嬈,又會打扮,還給趙屠夫生了個兒子,怎麼能不受寵呢?
枕邊風一吹,五大三粗的趙屠夫一口一個心肝地叫著。
洗個碗割到手,都得哄大半天,哄著哄著就回了房間,只留下元氏自己收拾殘局,還要照顧著丈夫的一對兒女吃完飯。
趙寶珠的妹妹趙明珠比她小兩歲,平日裡一直喜歡跟她唱反調,把她娘那套風一吹就倒的作態學了個八成。
弟弟趙金山今年十歲,小霸王一個。
深懂在這個家裡,除了爹和他親孃的話,誰的他都不用聽。
所以平時對元氏和趙寶珠都是呼來喝去的。
雲飛和趙寶珠上門時,趙屠夫剛喝完酒回來,醉醺醺的。
見他們來,也只問了一句,“不是年不是節的,你回來做什麼?”
早已習慣父親冷漠的趙寶珠,還是感覺自己的心刺痛了一下。
臉色有些不好道:“女兒回家給爹孃送年禮。”
趙屠夫視線移到他們手裡的東西,腦袋有些暈,語氣便帶上了些不耐煩,“拿回去吧,咱家不缺你那三瓜兩棗的。”
“爹是不讓女兒進門嗎?”
面對女兒的質問,趙屠夫有些生氣,眼裡帶著怒火道:“你這是在教你爹做事?”